三日后,一行人赶往京城。
傅荣有要职必须跟着傅少廷赶往京城, 因忍冬有孕, 便留在府中。
虞烟身边如今就剪秋一个贴身侍候的,傅少廷不知在那又给她找了一个来, 叫秦艽,二十左右的年纪, 还会一点拳脚功夫, 尽职倒是尽职, 就是平日里一点闲话都没有,太静了, 且一脸严肃。
漠北到京城,慢则二十来日,快则十多日。傅少廷吩咐能走水路便走水路, 想必十来日就能到京城了。
可不是么, 太后的生辰是正月底,慢下去就赶不上了。
虽虞烟打小在宫中长大,可对这个太后依旧没有太大的印象,不过宫人都称赞太后贤淑, 仁德。
她虽没有亲眼见,但有所听。
当今圣上不是太后所出,而是先帝的庶十一子, 因生母身份低微懦弱,被奸人所害,当时还是十一皇子的皇上无人管教, 还被宫人踩在头上克扣吃食,被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知晓,便带去了坤宁宫教养。
先帝是个好皇帝,勤勉政务,且不沉迷后宫,可能因此受了上帝的眷顾,子嗣不少。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不会有夺嫡之战,因皇后所出的太子聪慧温润,也是个勤勉政务的,十五岁便出入御书房旁听,时而还会给出一些绝妙的解决办法,令先帝喜爱有加,可天意难违,就在太子二十三岁时重病而亡,没有一点预兆,先帝一时承受不了打击,病倒了,日日惋惜,出了这么一个太子,是天朝的福气,一年又一年,还没捱过五年便去了。
皇后所出的太子去了,那么剩下的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蠢蠢欲动的便是慧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和德妃所出的五皇子,没想到当时的皇后隐瞒此消息,召藩王进宫将其囚禁,排除万难,将养在膝下的庶子推上了皇位。
十几年过去,渐渐的在宫中成了隐形人,闭门不出,即使重要的宴会也不参与,有宫人私下说,太后看不上当今圣上的作风,心思不放在江山上,竟放在后宫,不务正业,眼不见心不烦;还有人说太后在忏悔,若不是她当年排除万难将皇帝推上位,如今不会出现渐渐衰弱的局面;也有说太后膝下只一子,便太子,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正日日吃素,日日祈福,祈祷太子能早超生。
这不知怎么地,竟要大办六十大寿。
就是傅少廷的父亲,算起来也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当年傅少廷的祖父是忠勇侯,若不是他,先帝的位子不可能做得那么稳,忠勇侯常年在外打仗,保国土完整,战无不胜,在黎明百姓心目中是真正的英雄,却不料在一次战争中中了敌方的埋伏,丧命异乡。
家中只剩孤儿寡母,忠勇侯夫人闻此消息,当日夜里决绝去了,偌大的府中只剩一个不到六岁的儿子,便是傅少廷的父亲。后为了让忠勇侯夫妇安息,也为了做给黎明百姓看,先帝便将孩子接到了坤宁宫,由皇后亲自教养。
先帝又追封忠勇侯为异性王,封地漠北。
傅少廷的父亲年满十八便独自来了封地漠北,娶妻生子,日子照常,百年归事后傅少廷成了漠北的主,越发强大,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和不满,恰恰傅少廷也是个野心大的,不似父亲言听计从,让皇帝越发恐慌,才想起了下旨赐婚。
正月二十二,京城的风比漠北大,却没那么凛冽,傅少廷一等人终于到达京城,被安排歇在使馆。
坐了这么多日的马车,基本没在途中停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虞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气色也没有在漠北好,明明在京城长大,这回了,反倒有一种恐慌感,毕竟,她归来的身份是漠北王妃,再不是虞贵妃身边的虞烟姑娘了。
傅少廷问“回到故乡可高兴”
虞烟摇头。
傅少廷挑眉,问“为何”
虞烟“若是可能,我也希望在爹娘身边无忧无虑的长大。君上问的是什么话,莫不是试探我,会不会在背后给你一刀。”
傅少廷唇角带笑,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若是真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虞烟近来发现,傅少廷越来越会说混话了,可厉害的是每次说都能说得她心一颤,“君上不可乱开玩笑。”
“我不会开玩笑,更不会跟阿烟开玩笑。”傅少廷眼里蕴着笑意,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重重的砸在她心上。他在外头有多冷漠她见过,他在她面前有多柔情她也见过。
那她且当真了。
阿烟。
真好听,许是从他嘴里出来好听。
两人又情不自禁了,当然,还没有情不自禁到底,只是浅尝辄止,傅少廷很快放开了她的唇,来京城不是意乱情迷的。
虞烟眸子里含着许多水雾,有些不明所以,为何他就放开了。别人不要了,她不可能逼着他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逼自己冷静下来。
傅少廷一脸严谨,低声说“阿烟,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得记在心上,这次同来京城的还有汝阳王和庄楚王,也住在使馆。平日里留在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