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屋顶往远处望了望。
“不,没有,它还在”
衣垦话音刚落,已经走远的人呼啦啦一下又缩回来,被蓝虫的人拿刀威胁也不走。
“虫潮并没有退去,只是离开这里,停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着什么。”衣垦跳下屋顶,说道。
那些小甲虫没走,也就是说,那只蓝色的大甲虫还在。
那只蓝色大甲虫是追着黑沙离开的,现在也已经听不到那边的打斗动静了,那么,黑沙是跑了,还是已经被蓝色大甲虫杀了
不管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种,对衣垦来说都是好的,他也越发紧张,喉结滚动了一下,背后混着沙土的汗滑落,眼睛却盯着周围,耳朵仔细辨别周围的声音。
唦唦唦唦
似乎有什么在靠近。
来自脚下。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心都在发抖。
声音更近了,对方似乎并没有要隐藏踪迹的意思。
沙地上,一个蓝色的背甲露出来。
众人皆屏住呼吸,有人想要逃跑,可是,有了之前的事情,现在他们抬脚之后却犹豫了,一番挣扎之后,将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只是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再次出现在衣垦面前的蓝色大甲虫,除了背甲上有划痕之外,并无其他明显伤口,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它咬着的那个东西,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那是一把剑,是黑沙曾经拿着的那把。
剑在这里,那黑沙是不是已经死了众人心中各有猜测,但不得不说,留在这里的人,心中都一松。
蓝虫的人是觉得黑沙已经没威胁了,而原本沙蛇的人则是认为,没了这把剑的黑沙,应该不是衣垦的对手,他们的叛变也就不需要忌惮黑沙了。
不明白这只大甲虫再次出现在这里是为何,衣垦也不敢乱动,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他不是将这只甲虫召出来的人,他不确定这只大甲虫在追杀了黑沙之后,是否会对他出手。
蓝色的大甲虫咬着那把剑,抬脚朝衣垦那边过去。
聚在衣垦身周的人赶紧退开,有部分蓝虫的人还挡在衣垦面前,被衣垦拍了拍,示意他们暂时到旁边去,只留下衣垦一人面对这只靠近的大甲虫。
独自面对这样一个生物,衣垦深感压力,但是又不得不站在这里,他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大甲虫,想到一个可能,视线盯着大甲虫咬着的那把剑,心跳不由得加快,手心满是汗。
大甲虫咬着剑,来到衣垦面前,凑近似乎在分辨什么,两个如船桨般的触角动了动,让衣垦有种错觉,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拍扁一般。
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出。
过了会儿,蓝色大甲虫口一松,剑掉落在沙地上,就落在衣垦脚边。
扔下剑之后,蓝色大甲虫转身离开。
衣垦看向脚边的剑,蹲身,微微颤抖的手握住剑柄,剑刃上有一些痕迹,但并不深,剑刃也没有缺损卷刃。
衣垦手掌在剑身上拂过,擦去上面的沙尘,剑身依旧光亮,带着一股神圣的意味。头顶烈日仍在,剑身却带着凉意,有地下沙子的温度。
抬头看着渐渐走远的蓝色大甲虫,背甲上反射的阳光都带着幽蓝,衣垦放在剑柄上的手,由握变托,另一只手也托在剑上。
双手将金色的带着纹路的剑托举,双膝跪在被太阳晒得发热的沙地上,朝着远去的蓝色身影叩拜。
其他蓝虫的人见状,也都齐齐跟着跪下,朝离去的蓝色身影跪拜。
这种时候,他们似乎意识到了那种,曾经听说过却未曾感受过的,名为信仰的东西。
他们其中,有很多祖上就已经是奴隶,关于部落的事情,也都是在无人的时候,从父辈祖辈那里听说的,所以,部落人崇拜图腾的那种心情他们不懂。但现在,他们似乎触及到了。
手臂上,胸前、背后,等等地方画着的图纹,似乎带上了灼热的温度,烙进心底。曾经觉得可笑的图纹,却变得神圣,就如他们此时跪拜着看向那个庞大的蓝色背影。
或许,这点信仰,能够支撑他们在漠漠黄沙之中,顽强地活下去。
在蓝虫的人集体跪拜的时候,沙蛇的人则面面相觑。
跪不跪
不跪会不会被吃掉
还是跪吧,既然选择加入蓝虫团伙,蓝虫的头领都跪了,他们怎么还敢站着,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于是,继蓝虫的人之后,沙蛇那边选择投靠的人,也跟着跪拜下来。
在数百人跪拜之下,蓝色的大甲虫离开,消失在沙地之下。
而那些停留在附近的小甲虫们,也都跟着离去,钻进沙地里,很快便没了身影。这一次,虫潮是真的退下了,退干净了。
等完全不见到一只甲虫的时候,衣垦握着剑站起来,看着前方的眼神幽深,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有些明白,长者们说的那些话了。
让手下的人清点一下选择投靠的,衣垦自己则走进沙石屋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