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站在寂静的走廊上,顾玩正准备给辅导员打个电话,通知她重叠选课的事儿已经搞定了。
谁知,电话刚刚拨响,顾玩就听到走廊拐角有手机铃声响起。他下意识扭头,才看到辅导员很谨小慎微地站在那里观望。
顾玩就挂断电话,快步走过去“院长已经同意了。”
“我知道了,那就没事了。”辅导员一脸讨好的表情,说话音量压得很低,唯恐惊扰到了附近办公室里的领导们。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顾玩根本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开始,他就一边偶尔上上课,一边做点其他立项准备工作、细化as研发的技术路线调研。
要想造出大型粒子对撞机那种重大基础工程,起码得好几年的时间。
即使是顾玩目前搞的as这种小型化应用,正常情况下,一年多的研发时间,加上数千万美元的前期投入、以及未来至少数百万乃至近千万一台的生产成本,那都是免不了的。
不过,顾玩毕竟是去芜存菁开了挂的。
而且他走的不是地球人当年走过的“从大型机改小型机”的路线,而是一上来就绕过了设计大型机时的一些固有技术偏见,所以能省很多钱和时间。
纵然如此,最终占用中央科大原子控制研究所一间实验室一个多学期的研发时间、两三千万美元研发经费含造出首台样机的成本、乃至未来百万美元一台的批量制造成本,也都是免不了的。
另一方面,通过之前做好的功课,顾玩也知道,今年已经是99年了,按照国家的九五计划,“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每一个子项,年底都是要汇报上去的。
所以,要想找到人买单,时效性也是挺重要的。晚了的话,虽然也是成绩,却没法凑到这个工程的成果清单里去,对于科技部和文化部里某些大人物的政绩,美化效果多多少少要打点折扣。
按照这个计划,跑部拿资源立项,必须在3月份完成。4月份就要进入全速科研,然后期末进入样机调试,暑假结束前必须拿出成品。
然后还要拿出去先让新技术刷刷脸、鉴定一些外国的历史遗迹,把国际认可刷起来,最后才能拿去给利簋鉴定用,让老外心服口服没得狡辩。
搞科研就是这么费时费力,顾玩怎么能不努力呢。
顾玩在前方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跑实验室、不知道参加一些什么涉外的活动,甚至还去了两趟京城。
在后方,对他如此破格占用n多资源而不满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原子控制研究所的不少干部,听说今年有可能有一个实验室会整个承包给外面社会上的公司,都是挺不服的。
去年搞“原子喷泉”的时候,虽然也拿了金融投机者的钱,但好歹项目负责人是石景谦石副主任,而且是孙主任主动涯岸自高撇清不想负责的情况下,才这么安排的。
顾玩当时的身份,只是资方派来的联络人,只是监督研究进度的。
而今年,这是直接让社会人承包实验室,人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用到实验室的人,也是花钱借调。
最关键的是,听说这家试图承包的公司,资金实力还不是很雄厚,还想拿国家的专项扶持贷款,以及一些别的融资,自己出钱只出小头。
这么好的优惠条件,虽然还只是风闻而非实锤,但也已经让人嫉妒得面目全非。
只不过有丁院长压着,这些人暂时也不敢造次,总要等那些“风闻”的事情都实锤后,形势明朗一些,再据理力争。
研究所那些人暂时按兵不动,科大学生里面,那一小撮最拔尖的优等生,却是先坐不住了。
大约3月中旬的一天,开学后已经上课两三周了,隔壁化科院的一个名叫黄飞翔的资优生、平时也是成绩稳居年级前三名的,找到了物科院98级的陈刚。
陈刚就是那个万年考物科院第二、放在往年绝对足够牛逼、但放在这一届却只能被顾玩始终摁着对比的金牌时停解说员了。
他跟黄飞翔高中的时候就是同学,同校不同班,所以认识。俩人都是江南州本地人,高中时上的是金都市最好的外国语学校。
这天下课后,黄飞翔找到陈刚,俩人一起吃饭,黄飞翔随口就问起“陈哥,听说你们院那个顾玩,选课的时候舞弊了我们想选修高年级课程的时候,不是规定了课时冲突的不能选的么
听说顾玩这学期一口气把剩下的所有专业课都选了那其中两门是不是不用去上课咱都是要争取明年拿公费交流生资格的,你知道这事儿轻重。顾玩这么干不是特殊待遇,不公平了么”
陈刚叹了口气“是不公平,人家选了冲突的课,不是说可以选一门上,而是能直接两门都上,只要最后期末考试过了就行但人家厉害呀,你不是搞物理的,你不懂这个顾玩的逆天程度。
我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也知道这事儿是丁院长特许了的,听说丁院长还豁出老脸亲自跟校教务处的尤主任解释过,咱就别招惹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