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鬼才,卢师兄如果称第二,那么上海滩没人敢自认第一。
这位同学果然把王秋生查了个底朝天。
他告诉了司玉藻一个办法之后,司玉藻当即不上课也不值班了,脱了外套就出门。
她去买了些点心,直接去了王院长的家。
卢闻礼告诉司玉藻,王秋生没有住在学堂安排的院长楼里,而是在旁处买了一套洋房,气派又宽敞。
他和他太太有三个孩子,年纪都不太大,老母亲也跟着他过日子,一家六口带两个女佣人,倒也不显得空旷。
司玉藻进了门,扫了一圈客厅,装修得不算奢华但是温馨,处处纤尘不染,整整齐齐的,有个女佣不停的忙碌着,可见他太太持家有方。
而他的太太,年轻漂亮,看着不过三十来岁,实则已经四十出头了。
司玉藻买了些水果和罐头,放在了茶几上,就和王太太闲聊起来“我是来看看师祖母的。”
“老太太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了。”王太太说,“同学,让你白跑一趟。”
婆婆住院,如果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儿媳妇去陪着的,但王家却是王院长亲自去,这位王太太不露面。
这不是她不孝顺,而是老太太不喜欢她,拒绝让她去陪床。
平日还好,一旦生病了,老太太的性格越发轴拧,劝都劝不了。
老太太只有一个儿子,却对儿媳妇抵触得很厉害,而王秋生什么都好说,单单对他母亲,那是全心全意的孝顺。
王太太没少为此而委屈。
“原来真的在医院”司玉藻道,“我去医院的时候,被护士小姐拦住了,说老太太已经出院回家了,原来是骗我。”
王太太苦笑了下。
司玉藻继续道“院长也是的,我没有戏弄他,我是真的会治病,是真心实意去看师祖母的。我姆妈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我从小跟着学,我能拿老师的母亲开玩笑吗”
王太太听了,有点意外。
司玉藻继续道“主治医生都建议去找中医了,院长却非要打发我走,还拒绝我第二次探望”
王太太的眼睛,往她脸上看去,带着几分不信任。
卢闻礼的情报说王秋生年轻时候在家里定过娃娃亲,女方的父母早逝,被王秋生的母亲接到身边抚养。
但从小一起长大的,王秋生对女方没办法产生爱情,那女孩子也是敏感的人,从此特意要求解除婚约。
没过多久,她就因郁郁寡欢而病去世了。
老太太把那女孩子当闺女的,一下子就受了不小的打击。
王秋生十年之后才和王太太结婚,此事应该怪不到王太太头上,但老太太就是认定是王太太这个狐狸精勾引了她儿子,她儿子才鬼迷心窍不肯要自己的童养媳。
这是他们婆媳矛盾。
随着王秋生父亲去世,他把母亲接到身边生活,这种矛盾就越发激化了。
王太太是个很内秀的女人,相夫教子,并没有什么大出息,更没想过离婚,平日里也是忍气吞声的。
她也想讨好丈夫,搞好婆媳关系,却不得其法。
卢闻礼告诉司玉藻“王秋生是个软耳朵根子,王太太肯定很想在婆婆的病上表现一把。你去跟王太太说,说服她,让她相信你,她会替你说服王秋生的。”
司玉藻依言就来了。
果然,几句话之后,王太太的表情就变了,她隐隐约约起了心思,不停的看向司玉藻,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
“王太太,我号脉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我给您号脉,说一说您最近的健康问题,您看行不行”司玉藻道。
王太太迟疑笑了笑“同学,你多大”
“我五岁就开始背药方,十二岁的时候就能背几千张不同的药方了。我师出名门,所以年纪不大,但是医术很好的。”司玉藻道。
她说到这里,再次开始吹嘘她母亲的厉害。
司小姐生平就爱吹嘘,这项技能炉火纯青,上次她同学徐景然就是被她吹嘘得晕了头,让她治疗自己的血管瘤,最后也真治好了。
而现在,司小姐也对王太太故技重施了。
她是个自夸仙女也不脸红的主,任何夸张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都显得那么可靠和真实。
她特别擅长蛊惑人心,让人觉得她所言句句属实。
“真的吗”王太太听了她的话之后,眼睛里的神色已经下不去了,她的确被司玉藻打动了。
司玉藻又知道她的情况,刻意强调缓和婆媳矛盾和夫妻矛盾等等,正中了王太太的下怀。
说了两个多小时,司玉藻告辞离开。
她的汽车没有走远,停在街尾。
没过十分钟,司玉藻就看到王家的汽车开出去了。
王太太只是换了身衣裳,梳了个头,就迫不及待去了医院。
司玉藻的话,让她深信不疑。
她觉得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