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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微走出了咖啡店,还是有点尴尬。
她想当然以为,人家记得她,至少不讨厌她,遇到了打个招呼是一种礼貌。
然而,霍钺的反应实在冷淡,而霍拢静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些年,在自己老师的摧残下,何微能消化绝大多数的恶意,哪怕再残酷的,她也只是自己尴尬片刻,就丢到了脑后。
她带着自己的弟弟们,逛了好久,给他们各自买了只手表,又买了些衣裳鞋袜。
等她回到平安西街时,已经是黄昏了。
何微吃了晚饭,和父母聊了片刻,想起了玉藻。
她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故而她想去给颜家打个电话,问问玉藻如何,以及告诉颜太太,她后天要走了,让颜家也有个准备。
何微带玉藻出来的,肯定也要把玉藻安全送回去。
“姆妈,家里的电话在哪里”何微问。
她家还是住在药铺后面,不过重新做了房子,从前的小矮房变成了一栋两层小楼。
小楼很宽敞,一共十几间,一楼是伙计和坐堂先生住的,还有几个房间做了仓库,二楼则是何家自己居住。
慕三娘说“在客厅里。”
何微去了客厅,发现她妹妹也在,正在霸占着电话聊天,从她的表情和言语,何微看得出,给她打电话的是位男士。
这电话还不知何时能挂,何微不好催促,也不好拖得太晚,打扰颜家人休息。
她想起回来的时候,看到街头那个公共电话还在,还有人在那里用。
何微批了件衣裳。
四月的岳城,正好是槐花盛开的季节。白日喧嚣,汽车与人络绎不绝,唯有到了夜里,一切沉寂下来,才能嗅到空气里弥散着的槐花清香。
何微穿好了外套,跟她母亲说了句,就去了街头。
她拨通了颜家的电话。
就在电话通了的那个瞬间,何微看到对面街上有一辆小汽车,悄悄开走了。
那汽车不知停靠了多久,好像一直都在,从她楼上的房间都能看到。
现在,它消无声息的离开了。
何微看了眼,还没想出什么端倪,电话就被接通了。
“颜太太,是我,何微。”她道。
颜太太客客气气和她闲聊了几句,表示自己知道了,说后天她会亲自把玉藻送过来等等。
何微挂了电话。
她这天夜里睡得不太踏实。
何微凌晨两点多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有点择床。
她没有开灯,而是走到了阳台上,看着远处漆黑的街景。
“真奇怪,一点熟悉感都没有了。”何微想。
她真的离开太久了吧
这次回来,父母老了很多,弟弟和妹妹们简直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她看他们,他们看她,彼此眼里的陌生怎么也遮掩不住。
不单单是家人,就是街道,也大变了模样。
唯有深夜咸湿的风,混合着淡淡槐花香,还是熟悉的气息。
何微深吸了两口。
她一直看着远处,看久了,总感觉黑暗处的街角,有一辆小汽车停在那里。
她揉了揉眼睛,同时问自己“街上有汽车、停汽车不是很正常吗我在想什么呢”
她吹了半个小时的风,有点冷,这才决定回房。
又过了一天,何微就要告辞了。
慕三娘替她收拾了行李,给了她好多人参、鹿茸等补品,甚至还有燕窝。
“姆妈,你们日子不过了买这些给我。”何微吃惊。
慕三娘道“都是家里药铺的。这些年生意好,这些名贵药材家里也有。”
说罢,慕三娘还塞了两根小黄鱼给她。
何微是啼笑皆非。
她心心念念毕业之后回报父母,赚钱养家。
等她能赚到钱的时候,父母已经不需要她养了。
这家药铺,被顾轻舟彻底救活,已经能给何家带来富足的生活了。
“姆妈,我有工资的,还有念书时候打工的积蓄,以及之前工作的积蓄。”何微道,“我不能要家里的钱。”
“你拿好了。你一个人在香港,租赁好一点的房子住。你单身女孩子,住得太差不安全,我们不放心的。”慕三娘道。
何微再三推脱不了,只得拿了。
她这边准备好了之后,颜家送了玉藻来。
除了颜太太,还有颜一源。
颜一源的变化也很大,何微是不太敢认的。
他好像从个白净文弱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沉稳英俊的男人,身上有刀凿斧刻的痕迹。
何微一开始不太理解,后来自己给自己解释“他是不是当兵去了”
这么一想,她觉得说得通,就没有再多想什么了。
“轻舟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