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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筝领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去李家参加宴会。
李家的老爷也在海关衙门做事,是顾圭璋的同僚。
李太太出身京师望族,祖上是恭亲王府的姻亲,若是倒退一百年,那就是清贵门庭。
秦筝筝最羡慕李太太的出身。
如此尊贵的身价,李太太却从不傲气,她八面玲珑,岳城三教九流的人她都结交。李太太陪嫁丰厚,有钱,每次宴会都能请到半城的岳城名媛。
若不是李太太这等身价,也请不动密斯朱。
朱家从前是商户,而后不知怎的,勾搭上了美国的基督教会,成了代理人之一。所以,岳城最高级的女子学校,是朱家在背后管理。
朱家因此富可敌国。
密斯朱虽然不是教导,也等于是理事,她有权给任何一个学生开后门,也意味着她有权拒绝任何一名学生进校。
在整个岳城的教育界,美国基督教教会占了九成的贵族学校股份。
密斯朱也是教育界的巨头。
顾轻舟跟着秦筝筝进了李家的宴席大厅,但见衣香鬓影,香鬟如云。
有女佣招待了秦筝筝母女。
主人家李太太身边围绕着数名贵妇,都是军政府那边的官太太,还轮不到秦筝筝,秦筝筝就随便寻了个地位坐下。
“密斯朱还没有来么”刚坐下,老四顾缨就东张西望。
远远的,她瞧见一个穿着宝蓝色旗袍的女人,肩头披着浓流苏的长款披肩。
顾缨忙指给顾轻舟看“瞧见没有,那就是密斯朱,她真美丽”
顾轻舟顺着顾缨的手指望过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四十来岁,烫了大卷的头发,画了很秾丽的妆容,烈烈红唇透出妖娆。
密斯朱的浓流苏披肩,那流苏在她的腰身徜徉,似水草萦绕着的海妖,美得灼人眼目。
“是啊,好美丽”顾轻舟也感叹。
四十来岁的女人,出来做事业,不仅不被人骂“抛头露面”,反而人人敬重巴结。
密斯朱简直是顾轻舟的神,她也想成为密斯朱这样的女人。
密斯朱虽然管理教会学校,但她不是修女。她妖艳绝丽,自梳不嫁,平常总是一副慵懒倨傲的表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害怕她,不太敢亲近。
“轻舟,来,我给你引荐引荐密斯朱。你能否进入圣玛利亚,全靠密斯朱了,你要用点心。”秦筝筝道。
于是,秦筝筝就领着她的四个孩子,起身往密斯朱这边走来。
密斯朱身边,换了一拨又一拨奉承的人,李家的大小姐陪同着她,替她挡住一些。
若不是和李太太交情深厚,密斯朱绝不出席这样的宴席,巴结她的人太多了,导致她通常疲于应付。
秦筝筝等人靠近的时候,听到一位太太和密斯朱闲聊“您最喜欢的那枚白玉圣母胸针呢,怎么今天换了这个”
密斯朱最爱一款白玉圣母像胸针,她常年带着,世人对此诸多猜测,有说是庇护之神,也有说是她去世的未婚夫所赠。
她从来不离身的。
“不见了,我也找了好几天”密斯朱闻言蹙眉,心情烦躁极了。
她的胸针是正月初二不见的,恨不能把家拆了也没找到。家里的佣人,她一个个拷问,至今还是没有寻出来。
“再找找,肯定是佣人偷了。现在的佣人,手脚都不干净的。”那位太太叹气,“若还是前朝,那些下人哪个敢动主人家的东西”
密斯朱微微蹙眉,她很不喜欢这种论调。
等了片刻,才轮到秦筝筝上前和密斯朱说话。
“这是顾次长的女儿,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即将报考圣玛利亚学校,还请密斯朱照看一二。”秦筝筝谄媚微笑。
密斯朱眉头蹙得更深这么直白想走后门,要么是这位太太真的很蠢,要么就是这位太太喜欢她反感眼前的少女,故意而为,断送她的前程。
“是的,密斯朱,我妹妹最信仰教会了。”顾缃帮衬着接话。
李小姐也难以置信看着秦筝筝母女的丑态,尴尬着敷衍,说些家常。
老三顾维就在身后戳顾轻舟的腰眼,悄悄跟她咬耳朵“轻舟姐姐,快把你的金项链拿出来,密斯朱看到会对你有好感的。”
圣玛利亚的入学考试,是面试,主考官都会听从密斯朱的建议,所以密斯朱的好感很重要。
顾轻舟轻笑,果然将自己领口里的金项链,全部拔出来,放在外面。
一道金光微闪,秦筝筝和顾缃的余光瞥见了,心中大喜“顾轻舟作死了”
老三顾维给顾轻舟的,不是学校手工课的奖品,而是秦筝筝定制的。
金项链没什么错,但是秦筝筝特意去订了个金坠子,悬挂在金项链下面。
坠子是六芒星的形状。
熟悉西方宗教的人都知道,六芒星是犹太教的圣物。
而岳城的贵族学校,九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