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或者说它已经活了。”
一道冷汗从姜老板额头上蜿蜒而下,粘腻又冰凉的感觉让他紧张的想吐,可脚下却不听使唤,鬼使神差的越走越
近。
然后越往那边,他心中诡异的感觉就越甚
怎么就觉得这鼎里的东西这么熟悉
顾陌城忽然转头冲他笑了笑,一点梨旋如春花绽放,“因为它就是你太太呀。”
漆黑的长发柔顺又服帖,乖巧的垂落在她脸颊两侧,竟让她的脸看上去出奇的白。
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姜老板的脸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终于干呕出声。
分明不久前还是一段灰突突的木头,可现在竟然已经变成了幽蓝色,然后在靠近左上方的位置,竟然还有一点核桃大小的红球
最可怕的是,那红球如同一个活物,正有节奏的一跳,一跳
又有无数或粗或细的红色从那红球辐射而出,遍布整段树心
莫说是他,就连从小跟顾陌城一同长大的井溶也是见她第一次施展这样的神通,看的都呆了。
这,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替身,一个活的替身
呕出几口酸水之后,姜老板就觉得两条腿已经面条也似的软,站立不稳的他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了,踉踉跄跄地抓了一把椅子坐下,狠狠喘了几口气平复心情,然后用一种混杂着虔诚和敬畏的复杂语气问道“大师,用这个真能弄死那小鬼吗”
哪知顾陌城竟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弄死人家”
姜老板一怔,这叫什么话
费这么大的事,不弄死那小鬼,难道要弄死他老婆吗
他喃喃道“那小鬼害得我老婆这样,叫我们家差点家破人亡,难不成还要继续供着”
“事到如今,就算你想供,人家也未必肯。”顾陌城嗤笑一声,“凡事有因就有果,哪里能够颠倒黑白呢”
“真要说起来这事本来就是尊夫人先做的不对,不管当初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请了人家回来,在买卖成立的瞬间就已立下契约,神鬼皆知,不得有违。可她回家后不久却公然撕毁契约,违背誓言,让那小鬼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游荡在这不属于它的世间,饱受烈日灼晒,月光罩顶之苦,直到最后魂飞魄散,下场何等凄惨寻根问由,它又是何其无辜”
姜老板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得劲。
他张了张嘴,有些气弱的说“那,那难道就要我老婆给它偿命不过是个小鬼儿”
话音未落,顾陌城那两道视线就已经如利刃一般射了过来。
她正色道“万物皆有灵,草木如是你我又何苦自视甚高等到百年之后,谁不是一抔土”
人有生就有死,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等到厌了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里,她却又有些出神。
殊不知姜老板听她说了这些,简直好像三观重塑,整个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消化了好一会儿之后,姜老板才指着客厅中大柳树的残骸问“那要照您那么说,我岂不是还欠了这棵大柳树的难道也要给它偿命”
“那倒不至于,”顾陌城迅速回神,摆摆手,“它生机未绝,根部已经有嫩芽生出不过从今往后你就要多多的
种树,也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报了这段恩情了。”
还是那句话,凡事有因就有果,这也算是一段。
不然为什么姜太太偏偏就要用柳树而姜老板又偏偏恰好知道那儿有一棵大柳树呢
做完这一切之后,顾陌城重新换回来时的衣服,姜老板这才敢稍微上前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铜鼎里的替身,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师,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未知永远都是令人感觉到恐惧的,也就是直到这会儿他才突然发现,这个看上去温柔可爱的小姑娘远比井溶来得更加令人望而生畏。
“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顾陌城对着表看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点点头,又让姜老板亲自将那替身搬到院中树荫
下。
姜老板还有些不解,曾经他也看过很多类似于捉鬼斗邪的影视剧,其中大部分都是等到子夜时分才动手的,可他们现在为什么非挑个大中午呢
顾陌城这会已经不大想跟他解释了,只是意味深长的撇了他一眼,“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少看。”
子夜乃是一天中阴气最盛,也是最利于阴邪之物活动的时候,真等到那会儿不就等同于扬短避长简直就是想不开
几个人屏息凝神的趴在二楼阳台阳光最好的位置往下看。
不过短短几分钟,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大变,不知从哪起了一股阴风,呜呜咽咽听着怪瘆人的。
眼见着那棵树下竟隐约出现了一团阴影,姜老板刷的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白毛汗都起来了,两排牙齿止不住
的嗑嗑作响。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