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段婆子再次向他发飙。
“好了,你们都闭嘴窦老大,说起这事,那还得怨你”
窦草根一脸茫然。
“娘,儿子不知是哪里又惹您不高兴了”
“哪里你耳朵是聋了,还是装傻呢没听我们在说什么吗”段婆子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就是个十足的铁憨憨,没出息的东西。
“阿娘,我只是”
“行了,行了,你还是别说话了。”段婆子不耐烦的打断。
窦草根闻言,当即沉默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完全没有说上话的权利。
于是乎,他终于想明白了一点。
他在这个家都站不稳脚跟,更何况是他的妻儿。
“阿娘,既然这里没儿子什么事,那儿子便先去田
里头干活了。”窦草根忍住泪意道。
“要去便快去,还愣着作甚是又想偷懒了不成”
段婆子还想骂他几句,可见对方一脸憋屈的模样,甚是讨人心烦,便连看也不想多看对方一眼,神色厌烦的挥手。
“滚滚滚,成天哭丧着一张脸,跟你那没出息的老爹一个样,叫人瞧了便心烦”
出了窦家,窦草根仿佛还能听到院子里各种关于他和女儿窦芙的诽谤议论声。
他想要反驳什么,可想到自己自身难保,前去说理指不定又要惹恼老娘,便只能叹了口气,弓着背朝庄家田里而去了。
一路上,已有人陆陆续续的从刘家讨了喜糖回来。见窦草根苦着一张穷酸脸,有多事之人,少不得要上前去故意问候两句。
“哟,这不是窦老大吗你闺女家砌房子,办的那
般热闹,你这个做阿爹的怎么不前去捧捧场,祝贺一下呢”路人甲问。
窦草根闻言,神色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因为窦芙早就与他断绝了父女关系,而且此次办酒,也未送上请柬邀他前去。加上他老娘的不同意,他怎好意思,又哪敢前去
“我,我不喜热闹。”他如此回复。
“不喜热闹我看是没有脸面前去吧”路人嘲讽道。
窦草根闻言,当即沉默下来。
他无可辩驳。
“哦,你看我这记性,倒是忘了,你与刘家的窦娘子已经断绝了父女之情。这事可是上过衙门,由大老爷亲自坐了主的。也难怪呵呵,想必窦娘子并未发请柬过来吧”路人甲见他不语,便继续嘲讽道。
“呵,马子,你问这话可就问的怪了。人家都已经断绝关系了,办喜事为何还要请他们啊”另一名路人乙也跟着讽刺道。
“对对对。哎呀,不说了,不说了。今日这趟子可没白跑。虽说喜糖没得多少,可东西却是不少呢”
路人甲故意在窦草根眼前晃了晃他刚从刘家拿回来的好东西。
一颗喜糖,半升米。
“可不是。听说刘家原本没想到会去这么多的人,所以才备少了喜糖。我这虽说少了些,但也是不错呢”
路人乙也跟着故意拿出自己从刘家得来的一颗喜糖,两个鸡蛋。
这些东西虽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可在乡下砌房子庆祝,能有这些已是不错了。即便兑换成铜钱,也值好几个呢
窦草根依旧不语,他心知这些人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便干脆埋头走了。
身后的人见此,纷纷露出愈加讥讽的笑意和嘲讽之声。
“这窦老大可真是没骨气,被我们这般说两句便夹
着尾巴跑了,也难怪他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现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可真是咎由自取,活该”
“谁说不是呢哪家的姑娘碰上他这样的老爹,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还有那杨氏,可惜了那样的相貌身段,竟然嫁给了这么个没出息的货色”
这些话,窦草根虽说早已听过不下千遍,可眼下听来,依旧令他羞愧难当。
他并不是不想反驳,而是他渐渐发觉,别人骂他的那些话,他无从反驳。
那厢,原本围满刘家的村民已经离去的差不多了。而窦蓉两姐妹也早已累的蹲坐在小板凳上不想动弹。
窦芙更是直接席地而坐,头靠门板,一脸面瘫。
休息过好一会后,窦花才爬起来道“大姐,我饿了。”
窦芙“我也饿了。”
可两姐妹巡视一圈,发现现在的家中如同被盗匪洗劫了一般,除了水,啥吃的都没留下。
“要不,我们上隔壁家去”
“你不用去了,我家也没了。”刘楠拿着一只空空如也的破布口袋站在院墙的门槛上无奈道。
窦芙“”
正当几人寻思着要不要去街上买些吃食回来时,里正突然闯了来。
窦芙见对方一脸痛心的模样,还以为对方是因为她今日败家的行径,又想前来斥责她。
哪知,对方上前便拽着她衣袖往外跑。
“正德病了,现正在街上医馆内医治,你快随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