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向来情之一字磨人,黄莘儿驱车一路往余杭去时,总得待落脚点几天,查探关于司马聪的消息。虽然表面上不愿承认,但是黄莘儿明白,自己还是不够洒脱,对于司马聪总还是存着一线希望。
马小莲看着黄莘儿的动作,内心叹气。劝说吧,黄莘儿气上来又会不管不顾闹着走;这不说吧,看她那偷偷摸摸打探司马聪消息的样子,又觉得心有不忍。如何是好,马小莲也不知道了。
黄莘儿查探消息的时候马小莲都觉得她快走火入魔了,被发现之后,黄莘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用自己是老板的身份命令大家咬紧嘴巴,不准把她的消息泄露出去。
秦尚彦半途接到司马傅的消息的时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黄莘儿,一路风尘仆仆赶向司马傅处。毕竟能让司马傅要求见他的消息,一般都比较重要,他可不能耽误了司马傅的计划。
司马傅与司马聪两人皆在渭源。渭源位于晋国西处,背靠渭河上游,因此得名。此时司马傅的住处正在渭河边上的一处民房内。秦尚彦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赶到了渭源。
“吁”勒紧缰绳呼喝身下的快马停下,秦尚彦在附近寻了处客栈住下。小二点了灯站在门口对来往路人大声欢迎“客官里面请。”
“一间上房,马帮我牵去马厩。”
“好嘞。”
见有生意上门,小二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勤快地接过缰绳,把马拉去后院的马厩中。
厅堂内另一个小二哥正收拾着一桌狼藉,看到秦尚彦进来,赔罪笑道“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还劳请您先在边上坐一会儿,我收拾这堆碗筷就来。”
客栈不大,统共两个伙计,掌柜的不在。秦尚彦打量了两眼这个小小的客栈,无奈地想到,这边商业根本发展不起来,附近几里地,这家客栈竟已是最大,现在住这儿,他只希望不要太难受便好。
“来,客官,房间在上边,小的带您上去。”快速收拾完桌子,小伙计上前给秦尚彦带路。秦尚彦看着还算干净舒爽的卧房,终于放下包袱。
“对了,小二哥,打听点情况。最近这渭源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件呀”秦尚彦问道,“我看着好像最近人是多了不少。”
小二把那块白巾往肩上一甩,笑道“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这渭源县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各种消息,我可是有一箩筐呀。人送外号江湖百晓生。咳咳,嗯,要说这最近人多了,确实有,渭河边上那一带民房,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很多生面孔,也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口音倒是听着像京里的。”讲到一半,小二贼头贼脑看了看周围,这才把手掌摊开、五指并拢放在嘴巴边上悄声道,“你可别给别人说啊,听说那些人可能是哪个皇亲国戚呢。”
秦尚彦故作不知,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们来这干什么呀。”
小二只当秦尚彦是真不知道,卖弄道“怎么知道的那自然有我的渠道。至于他们来干什么,这你还是问他们自己吧。”
嘿嘿一笑,小二朝着秦尚彦打了个招呼,关了房门,拎着茶壶往楼下走去。
司马聪一直没有等到黄莘儿的消息,一方面准备婚礼的事情又没有停,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年瑾这几天确定好了流程之后,一直也等不到司马聪来确定。只好先按着之前的衣服尺寸做了嫁衣过来。
抖开嫁衣,一身艳丽的交领外面套上一层薄纱,在光下显出一中莹泽水润的感觉,收腰设计上略做改变,整个腰带上绣了几朵娇然欲滴的牡丹。再往下,长裙逶迤而开,裙摆处两寸绣了小半圈迷你版牡丹,下方还飞着两只蝴蝶。再外面则是一件广袖大氅,衣袖上做了流云纹的暗织,袖口处大胆设计,用金丝编制出一圈黄色的藤蔓,边上伸展着一片片细小的叶子。
只是嫁衣已成,穿嫁衣的人,不知所踪。
京城至余杭路途遥远,黄莘儿又磨蹭,此时才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下了车叫马小莲找了客栈住下,黄莘儿再次出去联络人打听了司马聪的情况。
司马聪除了吩咐人准备成婚的用品,却并未说过新娘是谁,黄莘儿自然不可能打听到这女方是哪位,派再多的人出去也一样。
从前不懂古诗词的意境,觉得那些话不过是无病呻吟,而今自己亲自体验到才知道,那些话啊,连万分之一都无法描述出。
窗外经过各色来往的百姓,经过纵马过街的纨绔,经过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经过醉酒高歌的落魄士子。马小莲见黄莘儿撑着脑袋看窗外,怕她触景生情,小心问道“这边这么吵,还是换个地方吧”
黄莘儿自窗外收回目光,淡淡说道“有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之前和他一起的时候,他一个人能比一条街都吵。”他骂人的样子好看,他别扭着脸道歉的样子好看,他哄人的样子也好看。那时候每天每天听着他说话,总觉得这个人啊,话真多。现在听不到了,怎么就觉得太过安静了呢
马小莲没法,只能绕开话题,喊黄莘儿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