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之感。
连一来不曾看过他的惠妃也终于抬眼看向他了。
可谢临安一眼都没看过去,他定定地注视着皇帝,目光平静,继续陈述着事实
“当初与娘娘相识时,臣也从未有过任何逾越礼法的举动。
臣自小学的是君子之礼,读的是圣人之言。
礼仪仁智四字臣一刻都不曾忘过,此乃臣为人之本。
谢家传家几百年恪守忠君爱国为臣之道,遵从圣人教诲。
谢氏一族子弟从不做令谢家蒙羞之事。
臣更不堪做出这等不知寡廉鲜耻之事,皇上金口玉言还请,慎言。”
最后一个词落得重若千钧,谢临安眼里的郑重,皇帝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得一沉。
“你的意思是,你与惠妃,从头至尾都没有半分干系”
皇帝沉声问到。
他清楚谢临安的为人,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他定是完全放下,对惠妃已然没了心。
可他还是要谢临安亲口说出,让蓁蓁彻底断了念想。
谢临安明白皇帝想要他说什么,他没有任何犹豫,当下便颔首,十分肯定地说
“是,臣与惠妃娘娘没有任何干系,娘娘是主子,臣只是臣子。”
惠妃怔怔地看着谢临安,从来没有觉得他离自己那么遥远。那张脸如今看来竟是如此冷漠疏离。
那日她入宫匆忙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甚至未曾给他一个交代。
最先背弃的人是她。
可是今日亲耳听到他如此断情绝义的话,将他们的过往否定个一干二净。
惠妃心里便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惠妃是为自己痛。
可宋引玉为谢临安痛。
她心疼他,很心疼。
挡在她面前的人身姿挺拔地犹如青竹,俊秀坚韧。
皇帝地所作所为都是在羞辱他。
惠妃的不言不语都是在践踏他的真心。
还有皇后设局谋害他。
他们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明明是他们三个人的事,偏偏要扯出旁人来。
纵使看不见他的脸,宋引玉都能感受到他在此刻的切肤之痛。
他对皇帝的忍让够多了,在面对他们时,他永远都是一个人。
宋引玉眼眶慢慢红了,她挪动着脚,走上前握住了谢临安的手。
这时她才发现,谢临安的手很凉,是宋引玉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凉。
她哽咽了一下,随后抬起发红的眸子,一一扫过那三张让她觉得面目可憎的脸。
“谢临安,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依偎着他,小声说到。
她不想再让谢临安面对她们三人了。
这样折辱已经够多了。
谢临安垂眸看着宋引玉,看了有一会儿,然后他平直的嘴拉起了弧度。
眼睛重新有了温度,凌冽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他哑声道
“好。”
“谢大人”
“住嘴”
皇后可不想这么简单放走谢临安,然而刚开口便被狗皇帝厉声呵道。
是非曲直怎么样,他早就清楚。
磨着谢临安不过顺水推舟想让他亲口断了惠妃的念想。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必要再留人了。
况且谢临安身为首辅乃是他最为倚重之人。
将谢临安逼到这份上,他虽达成所愿但心里不是不惭愧。
是他对不住谢临安,所以更不可能让皇后再出口为难。
宋引玉冷眼看着狗皇帝亡羊补牢,心里只有憋屈。
如果他不是皇帝,她真想一脚将他给踹进湖里。
可是她不能做,因为他是皇帝,他掌握着生杀大权。
她不能害了谢临安。
狗皇帝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惠妃,正了正脸色说到
“容与先带夫人回府吧,朕记得宫中有一株千年人参,明日朕拆人送去,给你夫人补补身子吧。”
谁稀罕你的破人参。
宋引玉咬牙切齿地想。
一旁的谢临安则已经谢恩了。
宋引玉抿了抿唇,强权底下不能不低头。
她跟着福了福身子,但腰一弯下去,心里便忍不住了。
她突然开口说道
“臣妇与夫君先行告退,皇上湖里的金龙鱼养得真好,您一家三口慢慢看。”
这话说得,把人都说懵了。
反应了一会儿,皇帝才艰难地明白过来,这一家三口指的是他,皇后和惠妃。
他一下就被噎住了。
宋引玉绝不让这三个人好过的心情,在起身后又添了一句
“臣妇之前说话直,冒犯了皇上,还请你恕罪。
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都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