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说,不过应该快了,收稻子前肯定会抓的。”
“你二伯放水抓鱼的时候,让他给我家留条草鱼。”
杜童应了一声,转身往正屋后面的牛圈走了去。
杜童家情况和别人家不同,没有人在外面打工挣钱,家里的收入全靠地里收成和养的畜生,这点钱哪够养活一家三口人,所以,每个能挣钱的机会,杜国树都不愿意错过。
杜童家有块水田紧靠村里的池塘,那一片水多,哪怕到了三伏天,田里都不缺水,杜国树不知打哪儿听人说,水稻田也可以养鱼,前些年,他便开始往那块水足的稻田里放草鱼苗。
放得不多,每年也能捞出十来条草鱼。农村人想吃鱼,只能去镇上买,要不就是去小溪里面抓野生小鲫鱼,草鱼这种大一些的鱼,只有过年村里池塘放水挖莲藕那会儿,才能吃得上。
杜童家稻田里的草鱼,不用提去镇上,在村里就能卖光。
卖得钱不多,但足够杜童家一年的洗衣粉钱。
杜童去牛圈喂牛,刚走到牛圈边,就看到杜震背着一大背草过来了。
“杜童,快点给我接一下。”杜震气喘吁吁,让杜童搭把手。
杜童忙不迭上前,把装满草的背篓接住。
“喂,先前杜静是不是来找你了,她妈又在骂你了。”负重消失,杜震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喘着气说。
杜童一怔“在骂我”
杜震瞥了眼杜童,脑袋往牛圈后方昂了昂,“你听,还骂着呢。”
杜童蹙了蹙眉,静下心,也听了去。
半竹坡和杜童家的竹坡下弯只隔了一片竹林,虽然有点距离,但要声音大些,竹坡下弯这儿也听得到。
果然,认真听去,杜童还真听到了刘芳的咒骂声。
骂了些什么,杜童没有听清楚,隐隐约约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甭管她,爱骂就骂,反正也没当着我面骂。”这要跑到她跟前来骂,她还能怼几句,隔这么远,她总不能扯着嗓子,在牛圈里就接刘芳的话吧。
“也是。”
杜震把镰刀撇到倒空了草的背篓上,颠了颠空背篓,“我从我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杜静被她妈打了,也不知道她说了啥,她妈一边打她,一边骂你。”
“骂我不是很正常吗,这几天,你应该没少从她嘴里听到骂我的话吧。”杜童抱了把草,丢给圈里的牛,转身便往前方坝子走去。
“听得可多了,她说你心眼多,骗她钱,还说那钱就当拿给你买棺材板的话可难听,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杜震家在半竹坡,他家房子和杜国全的房子只隔了一道檐沟,杜国全家不管说啥话,声音一大点,就避不开杜震。杜震是最清楚,刘芳在背后是怎么编排杜童的。
刚和杜童一起复习功课时,他还会捡话告诉杜童,后来见杜童对这些话不感兴趣,便没再提过了。
“你和杜静说了啥,为啥她挨打,还把你给捎上了。”杜震好奇地看着杜童。
“你怎么知道她来找过我,还知道她和我说话了”
“背草下来的时候,我听到的。”
“没啥,就是杜静想读书,刘姨不愿意供,说钱被我拿走了,没钱给她读书,所以她来找我。”杜童不想多提杜静,说了一句,便催促杜震赶紧回家,并约了明天下午防空洞汇合。
杜震没问出来啥,听到坡上他妈隐隐传下来的喊声,看了一眼杜童,便从竹林小径回了家。
这会儿天色已完全黑下,蝉啼声在耳边叫嚣,肖中云和杜国树都回了家,一家三口坐在灯下,说着话,吃完了晚饭。
杜童在饭桌上,给杜国树说了一下明天去公社签字的事。
杜童要办的那张收养证明,对她很重要,同样的,对杜国树也意义非凡。
有了那张证,自己亲手养大的闺女,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喊他爸爸了。
这一声爸爸,他碍于兄弟情面,十几年前不得不让出去,如今,他终于能听到了。
杜国树高兴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天刚亮,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崔促杜童赶紧起床去镇上。
今天对杜童和杜国树来说,都是个特殊的日子。
两人吃完早饭,高高兴兴出了家门。今儿是赶集日,杜童和杜国树虽然出发得早,但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
街道两边,做小生意的商贩已经占好了自己的位置,杜童还看到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在菜市场边摆了一个摊子卖平菇。
杜童有些好奇男子的平菇是从哪来的。
据她所知,凤凰市这一片可没有种植菌的。她想去打听一下,可看了一下时间,决定还是先把收养证明拿到手,再来打听。
镇尾公社处,公社领导已经来上班了。杜童找公社守门的大爷问了一下婚姻登记处在哪儿,便喊上杜国树去了专办结婚离婚的办公室。
办收养证明和婚姻登记是一个部门。这是上辈子,杜童和杜国树打官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