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宿砚并不觉得恐惧,当电流击穿他的皮肤时,他也不觉得有多痛,正相反,越是疼痛,他就越是“愉悦”,这跟性没有关系,他也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只是唯有疼痛和闲乘月,才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甚至感受到一点活着的意义。
宿砚坐到了闲乘月身边,他行动间还不太自如。
等他坐下之后,闲乘月才微微偏头问“伤在哪”
不过宿砚没有描述给闲乘月听,而是转身,冲着闲乘月扯开自己的衣领,让闲乘月用肉眼看。
闲乘月没有移开目光,他轻易的看见了宿砚胸膛上被电焦了的那一块肉,就像他在上个里世界腰侧被电焦的那一块的一样,因为已经“熟”了,所以反而没有流血,不需要做太多的处理。
宿砚的胸肌很漂亮,跟闲乘月的一样,只是大小不一样。
闲乘月还看到了浅褐色的小颗粒,因为刚从手术里出来不久的温差变化,现在正硬着。
闲乘月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现在闲乘月对宿砚的感官很复杂。
他以为自己对宿砚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只是碍于工作上的纠缠,这让他不能随手把宿砚扔到一边,但这并不代表他有多把宿砚当一回事。
闲乘月很冷静的知道自己现阶段需要的是什么活下去。
他的求生欲比谁都强。
但就在刚刚,他却第一次在里世界里因为某个人产生了堪称暴虐的情绪。
这并不好。
至少在里世界中不好。
闲乘月收回了目光,不咸不淡,语气中没有丝毫担忧“今晚你应该不会有事,好好休息。”
但宿砚却很忧心“那闲哥你”
闲乘月打断他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闲乘月不会乐观的认为自己晚上一定是安全的,正相反,他属于最危险的那一群人,他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体格虽然不算健硕,但也绝对健康,如果扒掉他的衣服,就会发现他身上的肌肉紧实又充满爆发力。
这样的他是个完美的实验品。
是个能坚持的更久的小白鼠。
“就算我真的被选出去也没什么。”闲乘月还是安慰了宿砚,“我会活下去。”
他是绝不会自我放弃的,哪怕刀斧加身,只要他不想死,他就会挣扎着活下去。
宿砚沉默了几秒,这才转向对面的三个人说“电击结束之后,我被医生带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里。”
周雄没忍住“二楼还有办公室”
他们以为二楼全是住宿房间。
宿砚没有更多解释,而是说“二楼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的书柜后面,书柜就是那扇门,转动左下角的那只马就能打开。”
“医生在那里只是跟我聊天。”宿砚,“心理疏导。”
准确的说医生实际上是在刺激他。
宿砚现在回想起来,发现从他被带进那个房间开始,医生就已经塑造了一个脱离现实的环境。
房间很大,并且很豪华,但同时也很疏离,处处充满了排斥。
就好像是把一个平民带入贵族的世界,平民却不会欣喜若狂,只会诚惶诚恐,因为他周围的一切都脱离了他对世界的认知,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医生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再对他露出过一个笑容。
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工站在医生的背后,两个人手里都拿着短棍这是暴力威胁。
医生撕下了温情的面具,粗暴的诋毁他,辱骂他,用尽一切恶毒的词汇,似乎是想逼疯他。
逼得他对医生本人动手。
按照宿砚对狂躁症的了解,他也确实动手了。
然后医生又想安抚他,医生让护工把他带出了这个秘密的治疗室,然后在他熟悉的环境中安抚他,医生似乎觉得这必然是个有用的疗法,他要证明精神病患者是可以用话疗治好的,如果治不好,就只能证明他还不够熟练。
可医生对暴力也不排斥,宿砚没有因为医生的安抚安静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一旦平静,医生就不会再折腾他,但他就是不愿意让医生如愿。
宿砚让别人不快乐,他自己就快乐了。
医生崇尚话疗,但当他的话疗不起作用时,他就会用上当代最先进的治疗手段,也就是当代最先进的“刑具”,他越是不成功,手段就会残忍。
“被他盯上的病人肯定都死了。”宿砚的脸色依旧苍白,他微微勾唇,好像是在说自己没什么,还承受得住。
郑怡轻声问“我们现在还没有多少头绪”
这句话让众人都有些沮丧,他们知道医生在做实验,也知道医生是个追求名利的“疯子”。
他为了治疗精神病患者带来的荣誉抛弃了人的理智和道德,也抛弃了作为医生的职业底线。
至少用酷刑的医生中很大一部分是认为自己真的在做好事,真的在治疗病人,为病人的家属带去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