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但毕竟难度低,进去十八个人,出来了十六个。
没有在“现实”中被吓过的陈炜,现在脸色卡白,他的手和腿还在颤抖。
昨晚他跟死神只差一扇门的距离就要接吻了。
闲乘月看了眼陈炜。
倒是比他哥强。
“闲哥,我现在腿肚子都在抽。”陈炜苦笑。
闲乘月“回去跟你哥说,下次你们兄弟俩抽到一起,就让他听你的。”
陈炜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闲乘月没有解释,而是走出院子。
宿砚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了闲乘月的身影,只有林敏跪坐在他旁边,给他擦额头的汗,宿砚嘴唇发白,脸色很差,额头总是冒着虚汗。
他现在倒不觉得疼,只是全身没有力气。
“闲哥呢”宿砚的声音沙哑。
林敏也有些没精神,听见宿砚的问话之后才抓住宿砚的手说“闲哥出去了,你没事吧你再坚持坚持我听他们说,不管在里世界生多大的病,哪怕断了手脚,只要出去了就又是没事人”
林敏落下泪来“砚哥,你坚持住。”
宿砚扯了扯嘴角,他要是真的伤口感染,要死了,他能靠坚持活下来吗
“没事,我觉得问题不大。”宿砚笑道,“我现在不觉得疼,今天就要去祭祀了,我待会儿想想办法。”
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马上能走。
“不用想了。”一道身影挡住了门外照进来的光。
宿砚朝那道身影看过去,闲乘月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被光勾勒出的身形。
在宿砚和林敏的注视下,闲乘月走近了屋内,他看了眼宿砚。
宿砚的情况并不好,很可能撑不到任务结束,闲乘月把一根拐杖放到桌边。
“找村口的老爷子换的。”闲乘月坐到椅子上,双手环胸,他下巴微抬,开始闭目养神。
多余的话闲乘月一个字都没说。
宿砚“谢谢闲哥。”
闲乘月“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日近正午,“叮铃铃”的钥匙声由远及近。
闲乘月站在屋檐下,林敏扶着宿砚,所有人都注视着从院门外走进来的老村长。
几天时间不见,老村长还是那副阴恻恻的模样,他打量了一圈人,被他目光扫视过的人都在那一刻脊背发凉。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老村长双手背在身后,弓着腰,脸上的褶皱带着不多的肉一直往下掉。
闲乘月提着鸡,举起来晃了晃。
被解开了绳子的鸡放声高歌,叫个不停。
其他组也都准备好了祭品。
梁舒恍惚的端着那盘绿豆糕走到老村长面前谢悠敏昨晚死了。
她还记得谢悠敏昨天跟她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谢悠敏就没了。
那个跟她抱在一起取暖,互相安慰的女孩没了。
轻飘飘的,不真实。
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突然就失去生命
老村长一个个看过去,看到酒水的时候,他挑起眼皮看了陈炜一眼,站在陈炜身后的组员都恐惧的往后站,唯恐陈炜去偷酒的举动拖累了他们。
陈炜脸上挂着笑,看起来云淡风轻,但腿脚已经软了,就算老村长要对他做什么,他都没有逃跑的力气。
现在的他虚弱的就像纸片人,似乎风一吹,他也要被吹走。
老村长目光阴鸷的从他脸上扫过,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陈炜。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陈炜觉得时间从没有过得这么慢过。
他就像一只疯狂挣扎的猪,刀在村长手上。
老村长低下头,闻了闻碗里的酒,他重重冷哼了一声。
躲在陈炜背后的人有一个没撑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人小声哭诉“我说了让他别去偷,我说了的,是他非要去”
“是他自己做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都是他做的”
陈炜全身僵硬,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穿过人群,落到了闲乘月身上。
闲乘月张开嘴,做出了“没事”的口型。
那一瞬间,陈炜觉得身上的压力和恐惧全都没了。
果然,老村长没有对他动手,而是去看蒋忠旭他们准备的无根水。
无根水是蒋忠旭他们昨天刚下雨的时候放了个木盆收集的。
蒋忠旭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冲老村长说“幸好昨天下了雨,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村长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们准备好了,那就跟我来吧。”老村长转过去,佝偻着往院外走。
当他站在门槛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的那一秒,他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嘴角拉到了耳根,眼睛眯成一条缝,就像是老年版的滑稽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