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琴瑟和鸣,瑀儿必会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所以张妲说“我是为了你们好,你退亲,表哥迎娶瑀儿,你再找个喜欢的姑娘,皆大欢喜”
李诫错愕地重新打量她一眼,忽一拍脑门叹道“我竟与一个满脑子浆糊的傻姑娘理论半天,蠢死我得了。”
他一指外头的天,“我请了人来压床、扫床,忙得很,张大小姐请回吧。”
雨停了,天空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外面灰蒙蒙的一团雾似地看不大清楚。
竟这么晚了张妲忙抬脚往外走,临走给李诫撂下了一句,“我是真的为你们好,你且细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她提着裙角脚步匆匆,还不忘回头警告李诫“瑀儿不知道我来找你,她和此事无关,你不准和她说,更不准难为她若你敢欺负她,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张妲只顾放狠话,没看前头的路,院门外转过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躲闪不及,两人生生撞了个满怀。
幸好小梅在后扶着,张妲才堪堪稳住,因撞到了鼻子,又酸又疼,她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
“哎呀呀,这是怎么搞的,还哭起来了”
那位公子哥十六七的年纪,唇红齿白很是俊秀,手里摇着一把泥金扇,气度雍容华贵,声音略显尖细,却并不刺耳。
“三爷”李诫忙迎出来,“您怎么来了”
靖安郡王看看张妲,瞅瞅李诫,随即拿扇子轻拍了下手心,“李诫,你这可不对啊,你不是要娶赵大小姐吗怎么又弄出个小的来了”
“谁是做小的瞎了你的狗眼,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张妲恼羞成怒,根本没听清这人的来头,迎面啐了他一口,捂着脸飞奔而去。
靖安郡王瞠目结舌望着张妲离去的方向,半晌才对李诫说“太凶悍了,这种女人可娶不得。”
李诫失笑“三爷您想娶,人家还未必想嫁呢。府里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事,是父王问你这里还缺什么,我正想出来走走,就把这差事揽身上了。哎呦,我看父王对你比对我都上心,我还真有点吃味儿。”
一听晋王问话,李诫立刻垂手肃立,“回王爷的话,这里什么都不缺,一切都好。”
说罢,他嬉笑道“吃味儿您要酸的还是辣的,我这里有老陈醋,还有生姜,绝对够味”
李诫十岁入王府,他俩年纪相仿,是主仆也是玩伴,彼此熟稔得很,也随便得很。
二人正互相调侃时,李诫请的帮忙的人已经到了。
院子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直到了过了亥时,小院才复归平静。
喧嚣过去,便是寂寞。
李诫躺在凉塌上,根本无法入睡,不是因而兴奋,而是因为张大小姐的那句话赵瑀喜欢温钧竹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是赵瑀说要嫁给他的时候是真心的,他能感觉得到。
可是,张大小姐说得那般确定
他知道自己不该相信别人的话,可总忍不住去想、去琢磨,越想越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
烦透了,好像有一团乱麻紧紧缠着他,挣挣不开,喊喊不出,烦得他抓心挠肝的,恨不得一脚踢飞门板。
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李诫猛然翻身坐起,有功夫在这儿胡猜乱想,还不如当面问问她。
夜色渐浓,但见一片漆黑,不见半点星光。
赵瑀同样没有睡着,她穿着水红纱衣,倚在窗前支颐而坐,映着昏黄的烛光,看上去越发温馨柔和。
桌上放着本册子,是母亲硬塞给她的,也没说是什么,只嘱咐她好好看看,看完了压在箱子最下面带走。
她并没有翻看,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母女间的对话。
她问母亲,“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只有窗前的梧桐在微风中轻轻摇动着支桠,传过一阵淡雅的清香,在这清晨给人一种恬静舒适的感觉。
赵瑀依旧坐在窗下做针线活,手里是一件男人的袍子。
她没有嫁妆,可也不能两手空空嫁给李诫,做件衣裳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一针一线密密缝着,烦乱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玫儿还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母亲的话回响在耳边,想到妹妹昨天闹的那一出,赵瑀心头发闷,堵得她难受。
她说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不愿让母亲伤心而已。
除了母亲,这个家已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好在后日就能出嫁,彻底离开这个令人倍觉窒息的地方。
赵奎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个小包袱,“大妹妹,在么”
“大哥请进。”
赵瑀请他坐下,看小包袱有点眼熟。
赵奎咳了一声,“这是你给李诫的,当时我就替你要回来了。”
“大哥”赵瑀不满道,“你不要替我擅自做主”
“哼,这是要离开赵家了,脾气见长。”赵奎一撇嘴冷哼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