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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5114 字 11个月前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放心说,我要听实话。”

莲心鼓了半天劲儿,方道“奴婢觉得,曹先生虽然长得不好看,但男人又不靠脸过活,他有本事有才干,早晚会出头。而且过了二三十年,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头儿,哪里还看得出来好看不好看。”

赵瑀沉吟片刻,感慨道“话糙理不糙,韶华易逝,红颜易老,一切浮华,终究抵不过时光荏苒。”

夜色渐深,一弯新月升上树梢,煌煌烛光下,实哥儿只着肚兜,肚皮上搭着一条薄被,小手小脚摊着,好像小青蛙一样四仰八叉的,呼呼睡得正香。

赵瑀伏在书案前,给李诫写完信,看看儿子,又在信尾加了一句,“孩子会叫爹爹了,他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只怕等你回来都不认得他了”。

这封信,五天后送到李诫的手里,他翻来覆去地看,不停地长吁短叹。

旁边躺着的齐王受不了了,双目怒视,喝道“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诫将信小心折好,宝贝似地放在怀里,看着齐王的目光,充满莫名的怜悯。

齐王一阵恶寒,“你小子又搞什么鬼”

“不是微臣搞鬼,是你的后院要起火啦”李诫把字条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冷笑道,“三爷,你这侧妃很有胆量,比你正妃强多了。”

齐王脑子嗡嗡地响,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会吧,二哥势力大,殷家哪有那个能耐设计他”

李诫嗤笑一声,“三爷,殷家只是听主人号令的一条狗。”

齐王瞠目瞪着他,良久方喃喃道“谁是主人总不可能是母后吧,她对二哥一向视如己出是温家吧,啧,只凭一句诗,这就是没影儿的事,我不信,坚决不信。”

李诫默然了一会儿,心中几经衡量,终究没把温钧竹和秦王似有往来的消息告诉他这只会让三爷和二爷离心

可也不能让三爷背这个锅,他提醒道“秋狩是每年例行的活动,今年皇上并没有明说不办,不如您主动建议取消秋狩,您看如何”

齐王眼睛一亮,拍手大笑“对不管阴谋阳谋,釜底抽薪总不会错,没了秋狩,我看谁还能耍花招”

他兴高采烈去写奏折,李诫叹口气,暗自希望二爷能领三爷这份情。

还有那个温钧竹李诫咬咬牙,眼下老子没空搭理你,等老子得胜回京,非把你狐狸皮给扒下来。

他倒不担心秦王用温钧竹对付自己,他心里明白得很,自从废了大爷,皇上一直手把手教秦王处理朝政,而秦王也很聪明,虽大权在握,但绝不专断朝纲,事事请教皇上之后再做决定。

所以,就算秦王和温钧竹往来,只怕也是皇上默许的,而皇上绝不会用温钧竹打压自己。

可是为什么皇上对温老头忌惮颇深,好容易去了这座大山,干嘛又扶植他儿子

李诫左思右想想不通,索性出了大帐。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没有一颗,山岗上夜风微凉,虽是盛夏时节,身上也倍觉凉爽。

李诫徐徐踱着步子,边走边想,现在皇上最大的难题,不是民乱,不是立储,而是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

近半年的平乱,李诫也在想,一开始作乱的不过就是几个刁民,却是一呼百应,各路人马纷纷跟随,究其原因很简单活不下去了

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权贵吞并,农民没了地,就没了生计,肯定要造反。

皇上还没继位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让他去濠州清丈田地。结果很明了,他败了,丢盔弃甲,从濠州一路押送京城。

这是他心中的刺,更是皇上心中的刺

毕竟想想就能明白,他肯定是奉了主子的令,才会去动这块谁也不敢动的脓疮。

李诫突然顿住脚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心头难道皇上要用温钧竹揭开这层疮痂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温老头是致仕,并没有罢官问罪,虽没往日的风光在,却还有以前的底子在。温家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九成九存在土地兼并的问题,如果温家带头清丈土地,归还私自占有的田地,其他高门大户恐怕就得多掂量掂量自家了。

所以皇上才没往死里整温老头,所以温钧竹才重新被启用,这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让温钧竹死心塌地给秦王当垫脚石

只怕三爷和张妲的亲事,也被皇上算计进去了,不至于让三爷势力过大影响二爷,也不至于岳家不得力,让二爷打压三爷。

而皇后,此刻还被蒙在鼓里,殊不知她一力主导的婚事,全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李诫啧啧几声,再次感叹自家主子的心计,转念一想,不对,怎能让姓温的小子盖过自己他要打牌坐上家,截你小子的胡

他疾步赶回营帐,觉也不睡了,连夜写了奏折,详细说了自己对这场民乱起因的分析天灾也好,贪官也罢,都是诱因,真正的原因,就是土地兼并太严重了,已达到祸国殃民的程度,一日不解决,民乱这把刀,就始终悬在脖子上

八百里加急,两日后,这封奏折呈递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