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终相逢》下(2 / 3)

碎玉投珠 北南 5348 字 11个月前

女郎。“别装傻。”他捏纪慎语潮湿的发梢,“你跟我很投缘,以后你可以去找我,我们一起干。”

亲密的姿态,温柔的语气,纪慎语难免恍惚“干什么”

丁汉白关掉小灯,反客为主地占据枕头中央“喜欢干什么都行。现在,咱们睡觉。”他碰到纪慎语的肚子,没瘪着,说明吃得很饱。可他顾不上鼓还是瘪,隔着一层布料感受那片肌肤,莫名激动起来,莫名急切起来。

丁汉白侧身笼罩对方,大手上移,把纪慎语的肚腹抚摸个遍,再向上,又摸到胸口心间。纪慎语不敢动弹,麻酥酥的,问“师哥,你干吗”

丁汉白哄骗“我看看你有没有肌肉,结不结实。”摸来摸去,摸得纪慎语都要扭起来了。他终于抚上那张脸,用手掌包裹,轻柔,怕自己的厚茧伤人。

万物都睡了,倏地,纪慎语扑他怀中,他紧紧抱住。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拥抱,但就是意乱心慌地、失控地抱在了一起。许是蝉鸣扰人,许是暗夜情迷,又许是二人都在浪荡年纪。总之此刻的亲密姿态叫他们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好滋味儿。

丁汉白和纪慎语就这样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纪慎语先是花尽私房钱给丁汉白买了几身衣服,然后形影不离的,几乎把扬州城的好地方逛遍。标志性园林,有名的瘦西湖,连澡堂子都去了。

他们两个无话不谈,当着人说登上台面的,关进屋说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毫无间隙。

花园角落的小间,极其闷热,是闭门做活儿的禁地。纪慎语带丁汉白进来,锁门关窗,要做点东西给对方看。他端坐于桌前,太阳穴滴着汗水,有种狼狈的美感。

“和师父去你家之前就准备做了,一直耽搁。”他备好工具药水,先切割制好的瓷片,“师父今天去瓷窑了,每一件他都要亲自动手。”

丁汉白静静地听,来由、步骤,无一错漏。有些名词他听不懂,但不忍打断纪慎语,他想,以后总会有机会让纪慎语细细讲给他听。

纪慎语说“这手艺师父不让我告诉别人,你记得保密。”

丁汉白登时问“所以我不算别人”

“嘶”的一声,纪慎语被烧红的刀尖燎了肉。有些话说不清,干脆不说了,他转移话题“这件东西做好要阴干,等你走的时候,当我送你的礼物。”

丁汉白掐住烧红的手指“这就赶我走了”来这儿近半个月,家里催他的电话几乎一天一通。他低头看那指尖,明白了为什么不能有茧子,拿来湿毛巾擦拭,擦着擦着将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今天没太阳,闷热得透不过气。

两个人汗流浃背,手掌接触都一片湿滑。丁汉白觉得这屋子神神叨叨,不然怎么有些晕眩他就晕眩着迫近,掰纪慎语的肩膀,捧纪慎语的下巴。

“师哥”

丁汉白想,喊什么师哥,算什么师哥

他低头,当一把混账。

哪有师哥亲师弟的哪有师弟不推开师哥的

他的吻落在纪慎语的唇上,真热啊,汗水淋漓的他们相对在桌前,嘴贴着嘴,呼吸都拂在彼此面上。风吹不进来,花香也飘不进来,只有他们那点呼吸,和彼此身上的气味儿。

再漫长也有结束的一瞬。纪慎语的嘴角都是红的,唇峰尤甚,他是被冒犯的一方,可他没抵抗,竟不知羞耻地接受了。于是,他没底气地问“你疯了”

丁汉白仍然晕“要是我喜欢你,算疯么”

纪慎语怔着脸“算。”第一次有人说喜欢他,还是个男的,他不信。“你怎么知道是喜欢”他问丁汉白,也在问自己,“怎么就喜欢了你喜欢什么啊”

他鲜少这么凶蛮,嗓子都吼哑了,可吼完偃旗息鼓,倍感无力。“那你”他滚动喉结,去碰界线,“那你回去了,还会喜欢我吗”

丁汉白将纪慎语紧紧抱住,两具布满汗水的身体紧紧贴着,热气腾腾。“喜欢,肯定喜欢。”他承诺,“我回去以后也喜欢你,那你呢”

纪慎语诚恳地说,他不知道。外面隐约有汽车引擎声,他挣开,胡乱擦擦汗就拉丁汉白跑出去,等见到纪芳许,心虚地叫一声“师父”。

丁汉白说“纪师父,我打算回家了。”

好一通挽留,最后又布上一桌丰盛的践行酒菜,纪芳许以为给丁汉白的扬州行画上了圆满句号。夜里下起雨来,丁汉白和纪慎语上二楼休息,周围安安静静,真适合道别。

推开窗,风里夹着毛毛雨,纪慎语立在窗前显得格外单薄。丁汉白忍不住贴上去,微微躬身,将纪慎语环抱住。这绝不是两个男人该有的姿态,可他们连更越界的事都做了,更越界的话都说了,于是纪慎语没有闪躲,丁汉白愈发心安理得。

许久,雨下大了,丁汉白轻咳一声“你要念高三了”待纪慎语点头,他继续,“我回去后你认真想想,一年时间总能想清楚吧一年后,我再来找你,你给我个准话。”

纪慎语问“一年之后,你不喜欢我了呢”

丁汉白说“那就不来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