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池渊坦述自己不想学习金融的理由。
这些争吵的场面太熟悉了。
闻桨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轻叹了声气,上前一步拉住了还在盛怒之中的池渊。
夫妻俩相携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些什么。
池渊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如今已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要挺拔一些的儿子,终究是松了口,“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闻瑾看了眼父母,说了声好。
等到人走出去,闻桨看着摆在书桌上的全家福,“不然就让两个孩子去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我何尝不想。”池渊牵着妻子的手,岁月将他的脸部轮廓修饰的愈发挺拓成熟,“只是这么大的家业,他们不担起来,难不成将来还交给琬宝吗”
闻桨说“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池渊叹了口气,“再说吧。”
不过还没等到这个再说的时候,家里又出了件事情,出高考成绩的这一天闻桨接到了一通来自平城的电话。
蒋远山去世了。
打电话来的是蒋远山的秘书,他在电话里告诉闻桨蒋远山把自己名下这些年积攒的家产全都无条件赠予她。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闻桨心里也没有太多波动,很快联系了相关人员,池渊陪着她一起去了趟平城。
蒋远山的后事已经处理妥当,按照遗嘱,他没有给自己立碑,骨灰也被洒到了大海深处。
是流浪也是惩罚。
闻桨去了趟他曾经住过的别墅,在那里听完了蒋远山的遗嘱,听完之后,她沉默了很久。
池渊握了握她的手。
她回过神,淡声说,“关于蒋远蒋先生赠予我的所有资产,我决定全部捐献出去,具体事项我的律师会和您沟通处理。”
“好的。”负责处理蒋远山遗嘱的律师应了声,合上文件之后,又看了眼这个这么多年从未在蒋远山身边出现过的女儿。
闻桨没有在意这些,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
回到溪城后不久,闻桨生了场大病,混混沉沉睡了小半个月,池渊和三个孩子彻夜在病床边陪着。
对于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外公,他们三个充满了疑惑。
后来,池渊在一个阴雨天的午后,坐在闻桨的病床边把过去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孩子们听。
事情太多也过去太久,池渊说完这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声依旧淅沥。
池渊替妻子掖了掖被角,“好了,今天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今晚我留下来陪妈妈。”
池琬捏着闻桨的手指,“我也要留下来。”
池瑜也举手,“我也是。”
池渊抬头看了眼没作声的闻瑾,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都有了细纹,“瑾宝看来也是了。”
闻瑾抬眸对上父亲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晚上池渊留在里面陪着闻桨,三个孩子拼了张床睡在外面,夜里医院安静下来,衬得外面的雨声格外清晰明了。
池琬年纪小心里不装事,很快睡着了。
闻瑾起身给她盖了被子,回过头看到池瑜依旧醒着,问了句,“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池瑜拥着被子坐起来,“哥,我们聊会天吧。”
闻瑾笑了声,靠着墙躺下来,“想聊什么”
池瑜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在被单上打着圈,“我还真挺意外的,妈妈当初也有面临过和我们现在一样的情况。”
“我也是。”今天从父亲口中听到的关于母亲的描述,完全颠覆了闻瑾对母亲之前的印象。
“你说妈妈之前从医院辞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池瑜抬起头,“哥,你还想学医吗”
“想。”闻瑾看着他,“你呢”
池瑜想了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去学吧,哥支持你。”闻瑾说“你上次让我替你去附中拿资料的时候,你们班主任提到你当初放弃保送清大的事情,问我考去清大和保送去清大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池瑜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一茬,愣了一下,才道“我那是当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清大,不想那么早定下来才放弃的。”
闻瑾盯着他的眼睛,“池瑜,你知道的,你骗不了我。”
好半晌,他才松口,“好吧,我就是怕如果我保送了,你就要一个人面对现在这种情况。”
闻瑾笑了一声,“这有什么。”
“怎么没有什么。”池瑜道“我们是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一个人,再说了,有一个人分担火力不是更轻松些吗”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有轻松些吗”
“”
闻瑾轻笑,“不早了,睡觉吧。”
“得嘞。”池瑜躺下来,和闻瑾背对背,“哥,晚安。”
“嗯。”
房间里安静下来。
两个人相对而卧,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