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又扯上大司马了
陆斐端着手站在一旁,纵然打量猜测的目光四处袭来,他仍旧一言不发。
“来人,请陆夫人上殿。”刘曜回头,看向殿外。
等候在侧间多时的阿媛,终于被召见。
自与陆斐成亲以来,她鲜少出现在人前,熟悉她的也多半各府的夫人太太们,所以这是在场的大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位陆夫人。
一进殿门,阿媛便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朝她的左手放射过来,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除了刘茁会如此,阿媛也想不到其他人这么恨她了。
“臣妇参见陛下”
“听说你有孕了,不必跪朕。”阿媛还未下跪,刘曜便先她一步说道。
阿媛愣了一下,虽然不必跪,但她仍旧朝他弯了弯腰,以示礼数周全。
她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必说,就凭这副与惠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貌,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才是那颗被换走多年的“遗珠”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阿媛抬头看向陆斐的方向,见他沉默却坚定的回视自己,她的心仿佛也一下子定了下来。
刘曜看向刘茁的方向,开口道“看来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茁儿,过了今夜之后,你与朕虽不再以父子相称,但以后朕仍然会好生看顾你,你莫怕。”
“父皇”刘茁面色惶惶,他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他在一出生就被换掉,所以要遭
受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的抛弃了
“你放心,就算日后你们各归其位,朕也不会亏待你。”刘曜面色温和的看着他。想来刘茁又做错了什么,在惠妃谋划着自己野心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罢了。于此事,有再多的账,他也只有等着去地府和她再算。
各归其位
说得真好,那他还有君临天下的可能吗皇子都不是了,谈何天子
“父皇,这一切不是儿臣的错啊,父皇”刘茁掀袍下跪,眼中含泪,“儿臣今生只认父皇一人为父亲,儿臣只有父皇啊”
一朝皇子一朝庶民,任谁也不能接受吧。在场的人都静默了起来,谁也不知道深夜进宫竟然得知了如此滔天秘密,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刘曜上前,亲自扶起他“你是惠妃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朕愿意相信,就算你不是王爷不是皇子也一样可以为国效力,一样成为国之栋梁。”
刘茁面色惨然,他握紧了刘曜的胳膊,两行热泪滚下“父皇,儿臣”
“好孩子。”刘曜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鼓励又像是告别。
“儿臣,再给父皇磕一个头罢。”窗户纸已经被捅到如此之开,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刘茁略微一想便知道此时不如以退为进,博取皇上的好感,为日后再做打算。
刘曜受了他这一拜,算是全了他们父子的情谊。
“赵媛。”
一直在旁边垂着头不吭声的阿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抬起头。
“日后,你姓刘,不再姓赵,你可知晓了”刘曜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阿媛一动不动地站着,听懂后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怎会不知道刘曜这句话的含义左右对视,然后纷纷见礼。
“臣奴才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内,一时间跪了一大片,除了瑞王康王这样的身份不必跪她以外,就连陆斐也朝着她下跪了。
她茫然地站在殿中央,像是独自一人行走在荒野里,身旁除了凉风细草再无其他。
爹认了,娘死了,这便是她这些年来所追逐的结果
“公主”身侧,有宫人小声提醒她,“给陛下磕头啊。”
“扑通”
她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人一般跪下,直挺挺地,眼神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刘曜没有免去她这一礼,这是女儿对父亲的叩拜,是皇室对她身份的认可。
“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三公主清阳公主。”
太夫人晕倒了,在接了宫里来的旨意之后。
陆斐独自从宫中回家,并没有带回阿媛。
“儿媳妇公主呢”太夫人醒来后便追问他道。
陆斐喝了一口茶,道“明日惠妃娘娘出殡,陛下特许她扶灵,今晚不回来了。”
太夫人仍旧还不能消化儿媳妇是公主的事实,这对于她来说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宁愿相信阿媛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无法相信她竟然是陛下和惠妃娘娘的女儿太让人震惊了
“真是陆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这等离奇的事儿也能让咱们撞上”太夫人喃喃自语。本以为是带回来一颗野草,没成想居然是一颗夜明珠,还是四海之内最大的一颗,怎能让人不惊讶
陆斐放下茶杯,一脸无语。
他没有太夫人这般复杂的心情,他只是有些担心阿媛。在他看来,虽然她经历了不少挫折,却不过是比寻常姑娘坚韧一点点罢了,该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