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阿媛有些害怕, 但谁大晚上见着一个血糊糊的人躺在自家门前会不怕的
踏雪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胳膊, 阻止她继续发愣。
“我救了你但不代表能救他啊。”阿媛转头, 无奈的说道。
踏雪焦躁地原地打圈, 连累才发芽的嫩草被它蹂躏回土里去了。
虽然不会救, 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幸亏她从小便力大无穷, 不然扶着这样一个死沉的男子上楼还真是有些困难。
把人弄上了楼,看着他肩膀上的那支断箭她也有些素手无策,只得拿来剪刀先把周围的衣裳剪开。只是没了衣裳的遮挡,
狰狞的伤口就彻底暴露在了阿媛的眼前。
闭上眼,她拿着药瓶往他伤口处抖药粉。
“嗯”床上的人发出了一丝闷哼,大概是伤口碰上了药粉有些疼。
阿媛被他这一冷不丁的一声吓着了, 手一抖, 落下的药粉也就更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
床上的人面色通红,或许是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了, 他整个人烫得像只火炉, 纵然是被阿媛这样对待, 他也毫无要苏醒的征兆。
“怎么办啊”她咬住自己的手指, 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样烧下去就算命保住了也得烧成傻子吧。
“嘶”
踏雪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唯恐是歹人来了, 阿媛转身朝窗户跑去,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匕首。
一道身影大步朝木屋走来, 他身形高大, 披着一件斗篷根本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阿媛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放下匕首冲过去打开了木屋的门闩。
“陆斐”
陆斐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热情的接待,他双手抱住她,身躯被她撞得往后倒退一步。
来不及说其他的,他直切主题“圣上是不是在里面”
“圣上”阿媛蹙眉,脸上的兴奋还未完全散去,“你说里
面躺着的那个人”
陆斐刚刚和踏雪打了照面,自然知道此时大家都在找的人就躺在自家的木屋里。
“他”阿媛神色有些僵硬,面上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净。
陆斐解下斗篷,大步朝床前迈去,如他所料,里面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他们找了一天的刘曜。
“把我的酒拿来。”他转头说道。
阿媛木偶似的,转头抱起了角落的一坛子酒放在了他的脚下。
替刘曜拔箭,这并不是第一次,所幸这一次没有上次凶险,只在肩膀上。
“噗”他握住断箭往外一拔,一道血迹喷在了他的袍子
上。
阿媛捂嘴,惊呼了一声。
他将断箭扔在一边,用沾满药粉的布盖了上去。
“唔”床上的人一声痛哼,几乎是被痛醒了过来。
“子明”刘曜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居然看到了陆子明。
“圣上,得罪了。”陆斐捂住他的伤口,转头让阿媛拿来针线。
“要针线做什么”阿媛的脸色白成了纸。
“乖,快去。”陆斐催促道。
阿媛点点头,脚步虚浮地朝针线篓走去。
“又要麻烦你了。”刘曜咬住牙齿,疼痛让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陆斐回答。
此时此景他还要开玩笑,果真是陆子明的风范。刘曜的嘴角扯出了笑意,他偏头看向另一头的阿媛,道“朕就知道她来历不斐,原来是你的人。”
“她叫阿媛,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她就是那人”刘曜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君臣闲聊之时,阿媛已经将针线找了出来,并将银针在火上烤了几遍,这才拿上前来。
“陆斐”阿媛有些害怕的看向他。
“把帘子放下来,你坐那边去。”陆斐语气温柔了几分。
阿媛放下东西,往后退了两步,一侧眼,看到了躺着的人他似乎对着她在笑
帘帐落了下来,里面的场景模糊了起来。她往后退到他指定的位置上坐好,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就是她爹,原来她爹是这个样子的
她给他的印象算好吗会不是只是一个粗鲁的山野女子阿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气恼,虽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
天色渐渐大亮了起来,帘帐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惊醒了过来。
“到榻上去睡。”
“他怎么样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话确实风马牛不相及。
“没事了,等会儿便有人来接他。”他将她放在软榻上,蹲在她身前,用指腹滑过她的眼下,“你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之后我会让许秋来接你回府。”
阿媛抓住他的手,目光却不自觉地瞟上床上的人“他”
“阿媛,听我的,不要急。”他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