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以一种说恭敬也好说亲密也成的姿势从屋顶落了下来。
燕沁心想这小兔崽子越来越放肆了,但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跟他走了进去。
最后一次了。
燕沁想,这小子运道机缘那么大,断不会因为她与他断了因果就受到那么大的影响。
青离宫的寝殿灯火通明,燕沁走到书桌前问道什么符不会
匿息符。青予安站在一侧,微微垂头望着她。
燕沁猛地抬起头,对上他平静又温和的目光,有一瞬险些感觉自己这些天的动作都被他发现了,甚至那些不可见人的心思也被一并看清
但是她在那一瞬间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那几道封印那么牢不可破,便是死他都不可能知道发生过什么。
那时候的燕沁不懂,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匿息符确实比较复杂,燕沁提笔给他画了一遍,收势之后道下笔要沉,手腕要稳,真正用到的时候瞬息之间便要画完,对方可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去画符
比如刚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这个小混账逮了个正着。
青予安接过她递过来的笔,站在一边画了一遍,燕沁微微蹙眉,指着一处道这里力道和走向都不对,着力要轻但不能飘
青予安又听她的话画了一遍,但还是没画对。
燕沁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夺过笔来又给他演示了一次,不自觉地声音严厉冷肃起来,再画一遍。
烛火噼啪爆了一声,燕沁猛地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可能过于严厉了,正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就见青予安乖乖地又画了一遍。
依旧是错的。
燕沁那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在空白的符纸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画了个堪称完美的匿息符,心底的气还没消,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这样画明白了吗
两个人挨得极近,青予安本来是站在她身侧,但是方才她气得直接抓着人家的手画符,自己几乎快要贴进青予安的怀里,青予安闻言微微低头,目光温柔又沉静的望着她,嘴角挂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燕沁被他这般看得心底一慌,猛地撒开了抓着他的手,惊慌失措地退后了一步,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摞厚厚的纸,那些纸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青予安脸色一变,嘴唇隐隐泛白,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然而燕沁的惊慌比他只多不少,没来得及仔细看那摞纸上画得都是些什么,就匆忙转身,急促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青予安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的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如果当时燕沁能稍微低头看上一眼,很多事情便不会发生,她跟青予安也不必走到那般无可挽回的地步。
最起码,他们中间堆砌起来的重重隔阂与阻碍,不至于多到让人只看一眼便会心生绝望。
燕沁冒着雨匆忙地走在空旷幽深的宫道里。
青予安弯下腰,将地上散落的纸一张一张的捡起。
燕沁走了很久,终于像是卸了力气慢下了脚步,最后倚着冰冷的宫墙,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雨水。
青予安将那一摞纸重新摞好,坐在了椅子上,盯着方才燕沁带着自己画好的那张匿息符出神。
终于,酝酿已久的暴雨自天空轰然落下,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雨幕,将所有能藏污纳垢的地方都冲涮的干干净净。
于是,在那场暴雨之后的某个晴朗的夜晚,燕沁带了壶酒,躺在云上看着远处无尽的星河,等来了自己最后的抉择。
她伸手去拿酒壶,一只手轻轻的按住了她。
我愿意下界轮回历劫。夜风中,她听见青予安这样说。
她看了他半晌,知道所有的话都是虚言,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别怕,师父陪着你。
就好像她缠绕不清纠结难断却又无法明言的,埋藏于心底不可告人的感情,只能用这么一句有些亲昵,实际上却又毫无用处的话来露出些端倪,隐秘又露骨的向对方诉说出些许连她自己都无法容忍的缱绻来。
青予安认真地端详着她的侧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虚虚的握住了她的一缕发丝在掌心,却始终没有握紧,任凭那缕发丝随风从他之间滑走。
师父,你在上界等我回来就好。青予安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决然,就像是他已经在心中作出了什么决定一样。
燕沁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忽然想开口阻止他。
然后青予安冲她笑了一下,单纯的,没有任何意味的笑容,却是燕沁见过的他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那一瞬间燕沁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满心满眼只剩下这么一个人。
因为等到明天,她跟这个人便再也不会有关联了。
两个人坐在云上,看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星星。
那星星着实没什么好看的,再好看看久了也会觉得腻,但是却因为旁边坐着的那个人,这漫天星辰却被赋予了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