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将我放回湖底吗
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燕沁
见她沉默,小锦鲤又不死心地重复了一遍,会吗
燕沁看着它半晌,挑了挑眉,笑道你一条鱼想这么多作甚
那小红鱼似乎是有些伤心,直勾勾地盯着她。
燕沁不知怎么被它盯得有些心虚,她用食指揉了揉鼻尖,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你以为这种法术说用就用啊很费力气的,我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小锦鲤摆着尾巴追上她,语气又变得开心起来,那就是不会咯
啊。燕沁颇为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态度端正一点小锦鲤在她耳朵边上大声喊。
不会不会燕沁捂住耳朵,情不自禁抬高了声音,你好烦
小锦鲤不依不饶地在她旁边转圈圈,你这人从来说话不算话,你要发誓对着那什么天道发誓
你简直是得寸进尺燕沁怒道你这条鱼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一人一鱼吵吵嚷嚷,在空旷的塔内听着平添了几分孤寂的味道。
燕沁自浮生塔出来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候,去找黄泽喝茶的时候,说起青予安身上的心魔,便听黄泽说
若实在不行,便让予安殿下去历劫吧。黄泽给燕沁斟了一杯茶。
正在捏着息壤玩的燕沁手微微一顿,心底漫上股说不清是苦涩还是果然如此的怅然来。
你疯了吧他才多大旁边正摧残他养的花的残雪闻言看了他一眼,上界的小君都是二百岁才会下界历劫的,你都没下去呢。
提起这件事情黄泽脸上尽剩苦笑,残雪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生硬地转开话题,说不定会有别的办法呢
燕沁一直在旁边沉默着,闻言将手中的息壤一捏,沉吟道倒也是个方法。
这心魔若强行消解必然不成,若于百万年轮回之中逐渐消磨或可一试。燕沁听见自己用冷淡甚至有些发寒的声音说只是若解心魔,便要世世受苦
她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抿了抿唇继续道将那些黑暗负面的东西生生尝遍,放下
她自己的心魔,自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哪怕青予安已经将那心魔渡到了自己身上,她现在也煎熬成了此般模样,遑论他一个尚未完全成熟的孩子。
残雪似是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们是跟他有仇吧
燕沁心中泛起苦涩,沉郁又压抑,闷得她喘不上气来,脑海中闪过青予安清俊隽秀的面容来,又想起他笑着喊自己师父的模样,叹息了一声算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他年纪太小。
还太小。
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
若是放在往常,也不过是她打个盹的时间,然而这二十一年却比从前的两百年都来的难熬,发生的事情多到让她应接不暇。
说起来,要是算上你在下界轮回的时间,你几百万岁都够了吧为何还跟我们这些小辈过不去残雪愤愤地看着她。
燕沁心想下界轮回的百万年谁要算在里面,我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二百岁出头,但还是手贱地抛了抛手中的息壤,笑眯眯地揶揄她,那你也学着乐临唤我一声姑姑
残雪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不要脸。
旁边的黄泽茶也不喝了,埋头用龟壳卜卦。
燕沁玩够了那块息壤,贱嗖嗖地当着残雪的面揪了一块下来,我拿去玩玩。
刚好能给青予安那个小王八蛋补一补身上的窟窿眼儿,紫河底那两条老金龙的穿骨钩的伤口单靠他自己长那得长到猴年马月去了。
以后我要是再让你碰息壤我就喊你祖宗残雪气得在她伸手破口大骂。
燕沁勾了勾嘴角,头也不回地冲她摆摆手,挑衅又嚣张。
紧接着她就听见黄泽手中的龟壳散落在地上的声音。
残雪的声音远远地传进她的耳朵,怎么了黄泽
燕沁头也未回,捏了捏手中的龟壳。
方才黄泽那一卦是给她算的。
不用亲眼看她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了。
同她多年之前算的那一卦出入不大。
应当还是那个绝凶无生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