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睡了半个多时辰才醒来。
初初醒来, 沈扶雪还有些怔松,动作间不小心弄掉了陆时寒盖在她身上的薄被。
陆时寒放下手里的书“醒了”
沈扶雪小脸红扑扑的,她抬头看了看天色, 很明显是过去了不少时间,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沈扶雪连忙起来, 小声解释道“对不起, 陆大人,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当时她真的是太困了, 听着听着就控制不住睡着了,害的陆时寒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陆时寒道“无妨。”
左右他今天也没什么事。
沈扶雪知道她已经耽搁陆时寒很长时间了,就道“陆大人, 那我们现在开始制作灯笼吧。”
制作灯笼, 第一步自然是要制作骨架。
用弯曲的竹枝搭成大致的框架, 其余松散的地方则是用细线绑紧。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需要极细致的耐心。
沈扶雪想帮陆时寒, 结果她刚拿起竹枝,就不小心划到了手, 幸好只是流了点血, 不大严重。
陆时寒帮沈扶雪按了一会儿, 指腹的血便止住了。
伤口实在很小, 也不必上药。
沈扶雪看着细小的伤口,蹙紧了眉头。
她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啊,连拿个竹枝都能划破手
陆时寒自是看出了小娘子对自己的厌弃,他道“浓浓,你来画灯面, 我做骨架。”
每个人所擅长的不同, 沈扶雪就很擅长绘画, 把画灯面的任务分派给她,是最恰当的。
沈扶雪点头“好。”
沈扶雪惯来是个想得开的性子,不一会儿就鼓足劲儿地要画灯面。
沈扶雪拿过洒金的宣纸,对着宣纸思索起来,她画什么图样好呢
各种花卉和美人图是最常见的,沈扶雪想画点有新意的,可什么才算是有新意呢
想了好半晌,沈扶雪忽然福至心灵,有了想法。
沈扶雪取过宣纸,仔细地描绘起来。
一直画到天色将晚,沈扶雪才停下来。
陆时寒侧过脸,宣纸上是一个少年剑客的形象,少年剑客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手里提着一柄剑,剑光凛凛,仿佛裹挟着冰雪。
陆时寒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日在山上遇险时他提着剑的模样。
沈扶雪有些拿不准“陆大人,你觉得这个行吗”
陆时寒拿过宣纸“很好。”
沈扶雪画的当真很好。
陆时寒把宣纸糊到骨架上,再在里面放上蜡烛。
晕黄的光芒下,少年剑客的形象越发逼真,剑气仿佛要随着灯笼的旋转而破出灯面一般。
沈扶雪眉眼弯弯,她这次没有搞砸,灯笼确实不错。
现下天色不早了,沈扶雪是时候该回去了,要不然纪氏该担心了。
沈扶雪道“陆大人,我先回去了。”
至于灯笼,沈扶雪没有带走,而是留在别院由陆时寒看着。
济宁侯府。
沈扶雪刚一到正厅,纪氏就匆匆上前“浓浓,你怎么才回来”
按说不过是做个灯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纪氏心下颇为担忧,但一想到陆时寒妥帖的性子,便知是不会出事的,应当是有别的缘故,这才按捺着没遣人去别院问。
沈扶雪抿唇,不好意思道“我在那儿不小心睡着了,才耽搁了时间。”
纪氏“”
纪氏无奈地点了点沈扶雪的额头,怎么能在那儿睡着呢
纪氏忽然担忧起来,依着自家女儿这个迷糊娇气的性子,日后可怎么办。
现在还没过门呢,就能糊糊涂涂地睡着,若是嫁过去了,有一府的事务要操持,自家女儿能忙的过来吗
从前纪氏只觉得自家女儿千好万好,这会儿觉得自家女儿也是有缺点的,只望陆时寒不要嫌弃才好啊。
沈扶雪有些疑惑,纪氏这是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纪氏长叹了一口气,儿女真是债,以后她且得跟着操心呢。
转眼就到了灯节那一日。
傍晚时分,陆时寒登了沈府的大门。
沈正甫现在已经把陆时寒当做女婿看待,见到陆时寒时自然是笑容满面。
沈正甫一边让陆时寒坐下,一边让丫鬟上茶,道“浓浓正收拾着呢,等会儿就过来。”
另一头,沈扶雪正在梳妆打扮。
原本沈扶雪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就可以出门了,结果纪氏把她拦住了。
纪氏说难得碰上这样的日子,自是要好好打扮一番,哪能穿的这么素净呢。
沈扶雪只好由着纪氏折腾。
纪氏挑了好半晌,最后挑中了一件水红色的上衫,一件同色系的月华裙。
月华裙是十二幅的,走动间像是流动的月华,华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