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影透过窗柩,在屋里覆上了一层厚厚的浓荫。
枝叶在房间里似乎也在簌簌作响。
沈扶雪直起身子,又把床帐拉开“陆大人,你坐起来透透气吧,出来透透气,应是不会那么热了。”
沈扶雪乌沉沉的发随着她的动作乱晃。
沈扶雪嫌头发碍事,索性下地拿了根发带过来。
陆时寒就见沈扶雪头微微侧过去,云雾般的头发全部拢到了一侧,紧接着,她随手将月白色的发带在乌发上绕了一圈,打了个松松的结。
动作随意又优雅,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沈扶雪把用发带系好的头发拢到身后,舒了口气,嗯,这下就松快多了,不碍事了。
沈扶雪抬眼看向陆时寒“陆大人,现下咱们开始服药吧。”
陆时寒乌浓的眼睫轻抬,“好。”
沈扶雪接过药瓶倒出一粒丸药,便要咽下去,可就在咽下去的前一刻,沈扶雪忽然想起一件事。
沈扶雪冲陆时寒笑了下“我去倒杯水来。”
之前陆时寒就让她吃药缓着些,她还记着呢。
沈扶雪乖乖地就着水服下了药。
服下药后,沈扶雪不免有些紧张。
陆时寒说这药药性强,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哪里不舒服
是肚子疼,亦或是头晕
沈扶雪琢磨起来。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哪里疼,她身上半点儿不适都没有,她都等困了。
沈扶雪掩着手打了个哈欠。
沈扶雪只觉得她的眼皮沉重极了,好像都要粘到一起了,连睁眼都费劲儿。
她以前也有困的时候,但没有哪次睡意来的这么强烈啊,而且陆时寒还在这儿呢,她怎么忽然就这么困了
沈扶雪福至心灵地道“陆大人,这药的不适之处好像是会叫人困意浓重”
她说这话时声音都软了几分,显见是困得不行了,眼睛也湿漉漉的。
沈扶雪躺到枕头上,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临睡着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往日里她睡不着的时候,就算喝了大夫开的安神药,也没这么快睡着过,这药比安神药的效用还强。
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陆时寒也没想到,张太医所说的不适竟会是这样。
陆时寒俯身拿过一旁的薄被,小心的盖在沈扶雪身上。
依着张太医所言,只有第一次服药时会出现此症状,以后便不会了。
不过陆时寒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坐了许久,确定沈扶雪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后才走。
临走前,陆时寒帮沈扶雪掖了掖被角。
小娘子睡的虽熟,但总是翻身,许是方才发带没有系紧的缘故,头发也都散乱开了,海藻一般铺在枕头上。
陆时寒又把沈扶雪的头发拢好。
小娘子睡的很香,睡颜恬淡,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陆时寒拿起枕侧散开的发带。
这发带是月白色的,绣着精致的花纹,很衬沈扶雪。
陆时寒神色无波无澜,把发带绕到手上。
月白色的发带缠着他白皙修长的指骨,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陆时寒垂眸看着手上的发带,终于起身离开。
沈扶雪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
沈扶雪伸了伸懒腰,只觉得身子轻盈的很,她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对了,陆时寒呢,他昨晚上什么时候走的
沈扶雪抬眸四处看,屋里的摆设和之前一模一样,半点儿陆时寒来过的踪迹都没有。
要不是枕侧有留下的那瓶药,沈扶雪几乎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沈扶雪把药瓶收好,起身洗漱。
洗漱好后,沈扶雪去了前厅,准备用早膳。
她到的时候丫鬟正在摆膳,姜令仪一看到她就问“浓浓,怎么样,昨夜我走了以后你睡得可还好吗”
沈扶雪笑道“我睡的很好。”
姜令仪一看,沈扶雪面色白里透红,显见是休息好了,如此,她也便放心了。
两个小娘子一块坐下用早膳。
用过早膳后,又一起到庭院的花架下制香。
长日漫漫,俩人自是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正好端午节将近,大周朝又一直有送香囊祈福的习俗,俩人便想着制些香做香囊,如此也算是一举两得。
从前在洛州的时候,俩人便时常在一起制香,也算是习惯了的。
俩人用力研磨香料,石臼里的香料逐渐被碾碎成末,微风一吹,空气里便扬起香末,香气扑鼻,俩人宽大的轻纱袖袍也迎风鼓了起来。
沈扶雪一边研磨香料,一边想起了陆时寒。
往年端午节的时候,她都是制成香囊送给家人,这回又多添了个陆时寒,毕竟陆时寒帮了她这么多次,她要是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