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家巷外守着不少黔首。
他们探头探脑,议论纷纷“里面一点声音都没了”
“肯定是巡卫拦住他们了”
“没错没错,刚刚我都快吓死了。”
“那声响,大得恐怖啊”
“我听着像是房子倒塌的声音”
“嗬不会连房子都拆了吧”
黔首们议论纷纷,又踟蹰不前。
片刻以后有人惊呼起来“开门了开门了”
只见旦家巷大门敞开,神色严肃的游徼和巡卫押解着一行人出来,直直朝着远处奔去。
黔首们屏住呼吸,目送一行人离开。
直到游徼和巡卫押着人走远,黔首才再次炸开锅。他们眼里闪着好奇“看到没抓走了那么多人”
“英哥几个也就算了,还有几人是谁啊”
“不认识,好像不是这边的人”
“我认识他们是城里钱庄子的人”
“嘶英哥几个难道是和他们打起来了”
“你看看,旦家巷里那边好像坍塌了一块”
就在黔首们叽叽喳喳的时候,一名油头粉脸的青年走了出来。他不耐烦地忽悠两声“哎哎哎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快让开让开”
“和子啊你刚刚回来”
“你们里巷现在闹起来了官兵刚刚抓走好些人呢”
“就是就是,老多人了。”
“和子,听英哥说你们里巷没租黄牛我记得那天咱们不是一起去租的吗”
“赵兄,我瞅着那坍塌的好像是你家”
“赵兄,我没见到赵里正出面过啊你阿父没事吧”
赵和心里不耐,脸上还带着笑。
他顺口回答着黔首们的问题“哎我刚刚回来呢。”
“那帮人以前都受过黥刑,没个老实的。”
“我的确是把黄牛转租了,可是那钱大家都分了啊明明前面他们都同意来着。”
“里面坍塌哎呀”赵和往旦家巷里扫了眼,又急急往前走了几步“咱们回头再说,我先去瞧瞧我阿父”
赵和说完话,匆匆往里走。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坍塌大半的院墙,小跑进去“阿父,阿父啊。”
看到赵里正的他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赵里正恶狠狠地瞪着他,用力敲了敲拐杖“逆子”
赵和吓了一跳,又嘟嚷道“骂我做什么”
赵里正红了眼圈,操起拐杖直往赵和身上打“你这逆子你这混球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把租来的黄牛转租给别人啊还想将里巷的沤肥往外卖你还是不是人啊”
“哎呀,我这也是没办法”赵和喟叹一声,无奈说着事情“之前学室里同窗家里出了事,我们几个为了帮他才借的钱”
“哪里知道这帮人越来越黑心。”
说好三厘的利息,现在居然要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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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报官能让他们在里面多住几天,我也能多点时间凑钱。”
“是这样”赵里正面无表情地反问。
“当然是啦,我还能骗您不成”赵和脸上带着笑,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是没办法啊”
顿了顿,他又道“阿父这里有钱不”
赵和搓了搓手“我同窗那还得些日子才能还我钱,虽然让他们进去住几天,但钱还是得还的。”
赵里正看着任然想要钱的儿子,心里一阵阵的发寒。他的手掌渐渐紧握成拳“你要钱,确定是马上去还的吗”
“那是当然得了”
“你觉得要多少才能赢回来”
“我想好了,一口气下五百”赵和脱口而出,而后面色微变。他表情凝固在脸上,僵着身体抬眸看向赵里正。
赵里正的血管快要爆炸了。
明明六七十岁的人却像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般孔武有力,他操起拐杖直冲赵和,丝毫不留力气地往他身上打。
“混蛋东西”
“你这该死的东西”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赵里正悲呼不止,渐渐没了力气。
他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你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赵和啧了声“有啥好哭的”
赵里正渐渐止住哭泣“是没啥好哭的,但现在去还来得及”
“去什么”
“你现在和我去官府自首,将赌博的事说个清楚。”
“不要。”赵和一口回绝。
“你这混蛋你还不去”赵里正难掩震惊,错愕地盯着儿子。
赵和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惭赧。
他大爷般地坐在地上,理直气壮道“拜托,这事要是揭穿的话,我也定然会被用上黥刑的吧”
“你管那些黥徒还不够,还把儿子也要送去”
“老头子你不会是疯了吧啊知不知道外面人咋说咱们旦家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