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和宋叔逃出半里开外。
他们望着身后被重重包围的里巷,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若是他们迟点出来寻觅熊郎,又或是停留在原地准备打听消息,恐怕现在他们两人都会被困在其中,成为瓮中之鳖,恐怕只有束手投降一条路。
卫士忙碌奔走,盔甲与武器的撞击声在巷道内回响,引来不少百姓的注意。眼看周遭住户纷纷推门而出,张良迅速拉着宋叔躲到屋檐下,借着阴影避开旁人的注意。
忙于吃瓜的百姓并未注意到两人。
他们纷纷聚集上前,凑在卫士组成的包围圈前议论“这是怎么了”
“好多人”
“石头里的住户都被喊出来点名了”
“啥情况啊”
“好像抓到了通缉犯”
“嗬就是公告栏上张贴的那人吗”
“对对对”
“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前两天不是抓到好些同党帮手”
“卫士怀疑还有同党在周遭流窜,正要抓捕呢”
张良竖耳倾听众人的话。
听到这里,他的心重重跳了两下“走。”
再不走,恐怕还是会被注意到。
宋叔难掩担心,心中焦急“那熊郎怎么办”
张良摇了摇头,果断说道“我们先走现在只能希望熊郎不要暴露自己身份,或许会被罚苦役,也终归有救出来的希望。若是”
若是暴露他为楚国王室后人的事。
张良抿了抿嘴,不愿再继续往下继续说了。
宋叔张了张嘴,沉默不语。
他们两人迅速离开现场,匆匆向咸阳城外奔去。两人在城外村落上落了脚,连着几日到酒肆小馆内听人读念邸报最终还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答案。
“熊立,乃楚国王室之后也。”
“始皇帝平定楚国后不忍伤害,随黜为庶人,遣至田舍牧。未思其不感德反生怨,其偷偷潜入咸阳以欲刺陛下与公子,其心大凶戾,故与其同党皆枭首,包庇庇护者腰斩于市。”
张良和宋叔微微低头,神色黯然。
两人不得不坐在原地,避免被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听到邸报的百姓议论纷纷“嘶又是刺客”
有人怒而拍桌“大胆楚人竟是想要行刺大王”
也有人目露担忧“这是今年第二回了吧”
更有人气愤难当“话说怎么仅仅是枭首示众呢要我说应该徒三族,为首者五马分尸才对”
张良听不下去,双手紧握成拳。
旁边食客面露同意,齐齐附和“就是就是”
不过说话中也传出一道不同的声音“要我说判为枭首已是重刑。”
张良微微一愣,侧
首看去。
说话者是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对诸多人的目光他也不慌不忙“熊立之罪乃是未遂之罪,是其亲口承认还是受刑逼迫得出结论还是因其为楚国王室子嗣推敲而出”
食客们面面相觑,目露警惕。
更有人蠢蠢欲动,看样子想是出门报官。
正当张良想要上前为其开脱时,只见男子掏出照身贴和符令“我乃是沛县人,这回是送友人入咸阳,我弟受人举荐要入咸阳为官,你们爱举报就举报吧”
他嘀嘀咕咕着“刚好我还想举报呢。”
与男子坐在一起的另一人瞪圆了眼睛“王兄,您举报什么”
“说什么你”
“沛县那不就是以前楚国之地吗”
“我看你怕不也是楚国余孽,同党之人吧”
几名食客勃然大怒,纷纷开口叱道。
王郎一拍几案,腾身而起。他的目光落在先前叫嚣最响之人上,双手环抱胸前“秦国平定六国,六国皆乃大秦子民,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还企图分裂秦国,称陛下为大王,称普通百姓为楚人呵呵。”
王郎言辞犀利,角度清奇。
刚刚反驳的几名食客腾地色变,冷汗直冒“你,你胡说八道”
王郎箕踞而坐“这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看着他极其无礼的嚣张模样,几名食客的拳头都快捏紧了。带头那人眼睛一转,冷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我瞧你这外来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借着送友去咸阳,实则”
张良打断对方的话语“我能作证。”
宋叔强忍住心头的震惊,错愕地看向张良。
就他们的身份,去官府那不是自投罗网
张良心如擂鼓,面上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他直视先前叫嚣的食客“我听见了,我能帮王郎作证。”
食客们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忽紫。
别说是举报这名叫王郎之人,又或是报官,几人更是站起身慌慌张张的走了。
王郎盘腿坐好,看向张良“谢兄台相助。”
张良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