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马鞍呢”
“蒙內史马鞍还没有放啊啊啊啊啊”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听到动静的隶臣搔了搔后脑勺,忍不住嘀咕一声“马鞍马鞍是啥啊”
马棚里的其他隶臣也是纷纷摇头。
有人耸耸肩膀,笑道“指不定又是胡亥公子在仙界见到的仙物”
这么一想,众人登时没了疑问。
在马上颠簸的胡亥双目发直,身体力行的表现出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的含义。
他双手紧紧抓住蒙恬的衣襟,紧紧闭着嘴巴。
倒不是胡亥不想继续惨叫,而是张开嘴狂风便会灌入
其中,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谁能受得了啊
可是现在他也快要晕过去了啊
胡亥忽然发现他曾经嫌弃地马车简直是神物。
马车是多么平稳,多么舒适,多么让人怀念啊
望着路边飞驰而过的景象,胡亥落下泪来。
救救救救救救命为什么马上没有马鞍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就要裂成两半了
蒙恬风驰电掣,狂奔至咸阳城外。
眼见城墙近在咫尺,他才猛地拉紧缰绳。
大马吃痛,双蹄高高扬起。
在城门守卫乃至路边行人惊恐的目光中,蒙恬双腿用力夹住马腹,神态轻松地控制住骏马。
马蹄重重砸在地上。
直到蒙恬翻身下马,守卫才急急跑上前来。
蒙恬先将胡亥放在地上。
几乎是他松开手的瞬间,胡亥就是像无骨的面条哧溜一下瘫倒在地,顺滑的反应让蒙恬都双目圆睁。
他伸手想要去扶,却是被胡亥果断拒绝。
面色泛青,头晕目眩的胡亥趴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尤其是大腿根部
胡亥哆嗦着手,摸了摸自己大腿内侧。只是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他险些直接蹦起来“痛痛痛痛痛我的腿,我的大腿肯定磨破皮了”
蒙恬先与守卫交代两声,而后转身看向胡亥。
他弯腰扶起哭丧着脸,形容很是凄惨的胡亥,小心翼翼询问“公子,没事吧”
胡亥目光幽怨“你看我像没事吗”
蒙恬尴尬一笑,随即提议“如今已到咸阳城门口,不如微臣抱着胡亥公子进宫”
胡亥心动一瞬,看到周围守卫和行人后又冷静下来。守卫和路人眼里满是好奇,正暗戳戳地打量着自己,再想想就蒙恬的大嗓门,怕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胡亥公子了吧
胡亥“”
再被蒙恬抱回宫里自己的脸面还有吗
胡亥的脸色如调色板盘阴晴不定。
他咬紧牙关“不,不用劳烦蒙內史了,这点时间我可以坚持”
蒙恬面露担忧“公子真的没问题吗”
胡亥怒目而视“当然没问题”
男人,不能说不行
等再次被蒙恬抱上马匹,胡亥迅速后悔了。
很快,整个咸阳城上方回荡着胡亥鬼哭狼嚎的叫声“嗷嗷嗷嗷嗷嗷嗷救命”
蒙恬一路疾驰,飞奔至章台宫。
他翻身下马,双手抱着胡亥将其送入殿内。
胡亥看到始皇帝,那叫一个泪眼汪汪。
他汪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呜呜阿父,我险些见不到阿父您了”
始皇帝嬴政“”
他眉心渐渐拧起“那张耳和陈余竟是不知好歹,意欲刺杀与
你”
胡亥委屈地哭声戛然而止。
他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一缕迷茫张耳▆,陈余”
胡亥渐渐醒过神来“咦咦咦”
他结结巴巴地反问道“不是,张郎张郎他叫张名来着”
始皇帝见说漏了嘴,也不再隐瞒。
他沉声解释道“朕遣人去查了他们两人照身贴,发现是当地官员造假的。经过数日查证,能确定两者便是前魏国信陵君身边的门客张耳,以及他的朋友陈余。”
“朕见你有心收拢一人,这才饶了他们。”
“呵。既然他们如此不知好歹,朕也不必留着他们了。蒙恬”始皇帝刚要下令,恰好听见胡亥的惊呼声张郎是张耳
陈郎是陈余
卧槽我怎么都不知道
他们这个时候不得在陈县,充当里监门以谋生吗怎么会跑到咸阳城附近来
始皇帝的声音一停。
胡亥也在此刻回过神来“等等等等等”
他一跃而起,又嗷的一声跌坐在地。
胡亥摸着温度升高明显红肿的大腿根部,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不是他们没想刺杀我,想要刺杀我的分明是蒙內史”
蒙恬吓了一跳“公子”
始皇帝来了兴趣,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胡亥怨念地盯着蒙恬“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