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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锦对吧”

谢芸锦莞尔,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目光一错,登时愣了愣。

普通人家一年就得两尺布,没得机会勤换新衣,尤其是秋冬的外套和袄子,里三年外三年,缝缝补补又可以穿三年,因此做衣服时通常都会把尺寸放宽。

卢巧惠穿着一件灰黑色的粗布衣,领口高束,长袖遮到虎口上方,伸手时往上缩了一截,露出纤弱的手腕。

谢芸锦第一眼就觉得瘦,再定睛一看,就注意到了她腕上的疤,很长的一道,一看就是被利刃划伤的,伤口还不浅。

路昉也拧起眉。

卢巧惠赶紧放下袖子,掩饰性地笑起来,忙转移话题“我也不懂现在小姑娘的喜好,你跟婶子说说想要啥样的花样,婶子尽量给你做出来。”

谢芸锦看了眼路昉,然后扬起脸,语气有些娇横“我的要求可多了,您要是做不出来,别怪我到时候又来烦您”

说罢,又转头指使路昉“你去把料子都拿过来吧”

谢芸锦可不是在说客气话,她的要求的确多,毕竟都是装点家里的东西,每天都得看到,自然要做的赏心悦目才好。

从样式再到图样,谢芸锦都说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卢巧惠听了直言要拿纸笔记下来。

屋里不算乱,但也不算多整洁,谢芸锦跟在她身后,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照片。

照片上卢巧惠被一个男子搂着肩膀,男子看上去也就跟谢芸锦差不多大,笑起来嘴边有三颗酒窝。

这应该就是俞勇了吧。

“这是勇子。”卢巧惠走到她身边,目露感伤和怀念,“他走之前我还催他讨媳妇呢。”

不知道是不是路昉的到来引发了她压抑的情绪,不消谢芸锦应答,又自顾自地道“他爹就是被敌人打死的咧。这孩子打小就说要去参军,我倒是想拦着啊,但勇子说他发过誓,要亲手把敌人打跑”

“我就该拦着他的。”

她的声音渐渐带了强忍之下的哭腔,不知怎么,谢芸锦胸口突然抽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前世她从未听过路昉的名字,书中也对他只字未提,会不会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机会露面呢

谢芸锦知道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了,但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好似又带着点荒诞的可能,如潮水般不可遏制地涌上来,闷得她喘不过气。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和平年代,她的丈夫是一名军人,免不了要去往艰险的地方,谢芸锦一直觉得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看着墙上俞勇的照片,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提起,然后用力地砸下来,震得手都开始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强制让自己回过神来,指尖刺入掌心带来些微的痛感,把那些荒唐的想法通通赶走。

他还好好活着呢乱想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又听卢巧惠说“那段时间我整夜都睡不好,想着反正一个人也没牵挂了,不如随他去了吧。”

“但好几次了都没能成,他们都说是勇子不让,他想叫我好好活着”

说到激动时,她本能地抓住了谢芸锦的手,力道到谢芸锦眉心微蹙,但她没有甩开,而是覆上她发凉的手道“那您就别再想岔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护下来的生活,您得好好过。”

两人再出来的时候,路昉已经把院子里的活儿都干完了,见到卢巧惠泛红的眼角,他神情郑重,上前道“柴都帮您劈好了,那些煤渣不能再用了,等会儿我去煤厂给您带点回来。”

卢巧惠忙道“不用不用,不用你忙活。”

谢芸锦说“他开着车呢,费不了什么事儿。”

几番推拒之后,卢巧惠终是叹了口气“每次来都让你们破费。”

“你看婶子也没给你俩准备什么贺礼,要是不嫌弃的话,改天我给你们做两件衣裳。”

“您自己也做些新的穿呀,身上这件都快坏了。”

闻言,卢巧惠腼腆地笑了笑“我就算了,也过了打扮的年纪,衣服能穿就行。”

谢芸锦不同意“打扮自个儿哪有分年纪的您生得这么好看,既然喜欢就要好好捯饬”

说着,就上前帮她整理了下领子。

“像这种领子要放下来才好看呢我跟您打包票”

“诶”

还不等卢巧惠阻止,谢芸锦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圈勒痕,谢芸锦睫毛颤了颤,神情自然地道“看这样就显得您脖子这块没那么局促了”

“不信您问路昉”

“就这样穿”

路昉抿直了唇线,眉眼间闪过几分复杂,随后郑重地颔首。

卢巧惠不自在地用手挡了挡伤处,见他们并不盯着自己的勒痕看,缓缓松了口气,然后也扬起嘴角笑了。

过晌日头弱了,两人才从巷口出来。

坐上车,谢芸锦缓缓叹了口气,秀气的眉毛落下,说道“要是没想通,指不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