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过劲儿来,插着腰对坐在床上的孙桃枝一通骂。
“你个死丫头被男人占了便宜咋不吭声要不是我听着旁人说,你还想瞒多会儿”她急赤白脸地骂了几句,看她一脸木头样又觉得没趣,喘着气摆摆手,“算了算了,等向东回来事情就有着落了。我告诉你啊他要是不认账,你可别心软男人不能惯着,听见没”
孙桃枝神色不豫地应了声。
现在的情况确实在她意料之外,她也没想到那天在山上会被知青撞见,不过结果到底还是往自己希望的方向走了,至于方向东那边想着这段日子的温存小意,孙桃枝不免面泛红晕。
这下他总不能惦记着谢芸锦了吧
为着联欢会的事,晚饭后大家伙还要紧锣密鼓地排练。
下午的事闹得太大,谢芸锦到晒谷场的时候,几乎有人都在议论。见她来了,知青们七嘴八舌地跟她描述当时的场面。
“我看孙家人就是想讹上大队长家,生怕人跑了不负责。”
“不过想想也是,人方向东条件多好啊,我前些时候还听说供销社的领导想要把自己闺女介绍给他呢”
“也不能全赖孙桃枝吧,这事儿要是方向东不愿意,还能绑着他不成再说了,我看孙桃枝也没什么不好啊,以前就是瘦了点,这段时间养了些肉,挺清秀端正一姑娘啊”
“我也没说都是孙桃枝的错啊成成成,我不讲了行了吧”
“芸锦,你怎么不说话啊”
谢芸锦双手抱胸,闻言翻了个白眼,娇横道“我很闲吗人家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大家伙就觉得她和方向东掰扯不清,对这件事自然是能不表态就不表态。
众人讪讪,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宣传队长张彩花没多久就来了。他们前排练过几次,词都已经熟悉了,剩下的便是调度调度情感,以及训练一下姿态和精气神。
谢芸锦作为领读,要求当然更高。张彩花比她还要激动,连说带比划地带动她的情感。
“这句你应该满怀激昂,想着为祖国贡献鲜血与生命的同胞,像我这样”
许是气氛使然,大家伙在旁边看着,然后不知不觉都加入进来。抑扬顿挫的齐诵在这片空地上响起,震得一旁排练歌曲的村民都忘了动作。
张彩花激动得满面红光“很好就是这股劲儿”
谢芸锦本来只把这项任务当做普通的娱乐活动,可不知怎么,胸腔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沉闷得喘不过气。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路昉来的那天,她看见站在那儿挺拔如松的身影,好像突然就有了消解的归属。
“解放军同志”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谢芸锦从来不叫他的名字,可路昉还是能从一堆人的声音中,准确分辨出她的。
清甜婉转,尾音稍稍拖长,带着一股子恣意与娇横。
路昉眸色渐深,看着小姑娘跑到自己面前。
她今天穿了件天蓝色的短袖衫,肤白如雪。长发高高扎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光洁的额头。此时她仰着粉白的小脸,许是因为跑动,两颊还泛着点红。
“你来看我们排练啊”
路昉点头。他知道这工作是团长特意安排给自己的,为得就是转换注意力,调整他的心结。
可他好像也有了自己的私心。
谢芸锦眉眼弯弯,俏脸满是得意与兴奋“那你要好好欣赏哦,我们表现得可好了”
张彩花也在一旁附和“那咱们就拿出最好的状态给路同志看看。”
路昉眼含笑意,开口道“好。”
这会儿云层浮动,挡住耀眼的天光,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最前面,冲他扬了扬眉。
气氛正好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闯了进来。
“芸锦”
路昉瞧见小姑娘几乎立刻就落了脸色,秀眉蹙在一块儿,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悦。他挑了挑眉,顺着目光看到一个文弱的男人。
书生模样,眼里却不乏精明与算计。
许是男人对情敌的直觉,两人对视了一眼。方向东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竟没来由生出了几分惧意。看着那身军装,他很快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露出一个完美又得体的笑容“你就是路同志吧你好,我是方向东,欢迎来我们江渡村。”
那架势,简直比他爸还要像大队长。
路昉瞥了眼他伸出的手,没动,言简意赅“路昉。”
方向东也不觉得尴尬,神色自然地收回手,温声笑道“可否容许我和谢知青说两句话很快,不会打扰你们排练。”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
方向东不是应该在和孙桃枝筹划婚事了么怎么又跑来找谢芸锦了
谢芸锦哪知道他抽得什么风,俏脸霜寒,怒骂道“你已经打扰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