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庄冬卿。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刚说了半句,喉头发痒,庄冬卿低低咳嗽起来。
六福凑近一瞧,见庄冬卿消瘦的面颊毫无血色,就知道他在外面站得有一阵了,给人拍背,止住咳,赶紧将人扶回屋。
倒了杯水塞庄冬卿手里,六福又去看炭盆,果然需要添炭了。
刚拿起火钳,便听庄冬卿制止道,“别加,熏得我难受。”
六福动作一顿,挠脸,“灰花炭是有些烟,若是能要些银丝炭”
庄冬卿只垂目道“先吃饭吧。”
他们屋的炭都需得省着烧,银丝炭全供着主屋和嫡子女,哪轮得到他们。
“好的,少爷,今天我还特意找厨房要了碗别的菜回来,您尝尝。”
六福半大个少年,提起吃的总是精神奕奕。
在六福的喋喋不休中,庄冬卿看着摆好的菜色,心里默默又叹了口气,半个月,打他清醒算起,也有九、十天了,厨房送来的菜绿得至死不渝,半点荤腥都见不着。
六福将筷子递到庄冬卿手上,庄冬卿开始艰难干饭。
一口叶菜下去,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不是他不想吃,而是经过现代美食熏陶的胃,实在吃不下古代未驯化版本的菜。
六福还一个劲儿给他夹,劝他多吃,庄冬卿知道书童是为自己好,也知道身体需要营养吃得双眼湿润,总算咽完了一碗半米饭。
任务完成。又活了一天。
很棒。
“哒哒。”
不期有来客,六福去开门,是夫人的婢女。
婢女行过礼,开门见山“二少爷,夫人有请。”
自从跪祠堂发了高热,庄冬卿就一直在院子里吃药调养,先前留宿广月台的事,因着近来朝堂动荡,老爷夫人也没抽出空来追究。
眼下,看来是终于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