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随春生道“若有疑惑,我定会找公主殿下。”
话到这边本该结束,谢筝牵马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问她“那倘若父皇真的给你我赐婚,我们要怎么办”
随春生眼珠子转了转,轻笑“陛下若是有旨,臣自然不敢不从。”
谢筝一时气急,本以为谢兰霁在她心中有多重要,没想到也拗不过陛下的圣旨。
但面对着随春生那张笑脸,欲骂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最终冷哼一声扬起马鞭“啪”地一声打下“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成功拿下秦居易,至于你,本宫才懒得管。”
随春生含笑看她逐渐走远,心想四公主还真是单纯。
月升日落,太阳逐渐西斜。
第一日春猎,几位皇子各显神通,打到的猎物一个比一个稀奇,最厉害的是三皇子谢南,第一日竟猎得了一只驯鹿。
三皇子性子活泼如少年,年龄次于太子,高于谢西谢北两人,但他整日里吃喝玩乐,压根志不在皇位,对于那些争夺,也向来不参与。
因此第一日他拨得头筹,谢东与谢西两人虽面色不太好看,但也并未唇舌相讥,只在心中暗暗下决心,接下来几日,定要好好发挥。
入夜后,皇帝兴致颇高,众人便围在一处用篝火烤白日里猎得的猎物。
谢兰霁本与众人坐在一处,但夜间寒凉,她身子不好,没坐多久便借故先行告退。
谢筝见状,眼睛一转,面上便露出几分担忧“父皇,长姐方才只吃了这么些便走了,晚上怕是会饿,儿臣给她送些食物去。”
她难得对谢兰霁如此友好,惹得皇帝都多看了她两眼,最后摸着胡子欣慰道“看来我们璇玑到底还是关心长姐,去吧。”
“是。”谢筝心中咬牙骂着谁关心她,面上却笑道“不过我一个人去难免会害怕,父皇,我想让随大人与我一起。”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着,还往随春生的方向觑了眼,一副想和心上人独处又羞涩的模样。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笑,道“随卿,既然璇玑害怕,你便去保护她,尽快回来。”
“是。”随春生从篝火旁离开,无言与谢筝交换了眼神,跟在她身后离去。
夜路漫漫,两人逐渐远离围在篝火,走到一处僻静地。
谢筝将手中食物交给随春生,道“你去吧,我就在此处等你回来。”
随春生伸手接过,低眸打开,短暂的怔愣后,道“看来四公主对长公主殿下也并非不关心。”
谢筝先是一顿,旋即拧眉“你在胡说什么”
“我当四公主方才回营帐做什么。”随春生举着手包装简陋的食物“长公主殿下心肺受损,常年咳嗽不止,吃不得油腻,四公主方才分明从席上带了些烤肉,最后这食盒中却并没有,反而多出些清淡的点心。”
她说着,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在愤怒边缘的谢筝,明智的没有继续说,只道“公主殿下在此稍等片刻。”
“快点走。”谢筝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过身。
营帐中,谢兰霁周身的冷意褪去,身子总算暖和起来,开始继续绣白日里未曾绣完的荷包。
没过多久,便听外边忽的传来花朝与人说话的声音。
她一分神,针便刺破手指。
门外,花朝接过食盒,警惕地盯着眼前人“东西给我便好,随大人请快些离开吧。”
随春生倒也没想着能进入营帐,便将食盒交给花朝,温笑着告离。
花朝没忍住往她腰间革带上看去,见果真是与自家公主买的相同的那条,不由怒从心起,一时没忍住,道“随大人这条革带是从何处寻得怎与我家公主丢的那条一模一样”
随春生顿住脚步,回眸看向这个小丫鬟,眸光微转,道“竟这般巧”
“是挺巧的。”花朝咬牙“所以随大人这革带是从何处寻得”
随春生面上含笑,眸中闪过一抹暗光“花朝姑娘是在怀疑在下”
营帐内,谢兰霁听着花朝一点点踏入随春生话语中的圈套,不由摇头叹口气,起身往外打断两人“花朝,住口。”
花朝见自家公主出来,顿时住口,却又愤愤不平。
谢兰霁无言朝她瞥去,花朝登时平复,乖巧地回到她身后。
“随大人。”谢兰霁轻咳两声,这才看向随春生“丫鬟口无遮拦,我自会罚,但还请随大人莫要怪罪于她。”
关于那条革带的事,谢兰霁事后寻过店家,知晓她也买过一条相同的。眼前这个人分明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却在花朝问出口后并不做解释,而后诱导她说出怀疑的话。
她若是再不出来阻止,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便要扣在花朝头上了。
谢兰霁看着眼前人温和无害的脸,心中再一次刷新对她的认知。
“公主殿下说笑了。”随春生轻笑着“公主丢的革带与臣的一模一样,倒也难怪花朝姑娘会怀疑臣。”
她这话,分明还是要给花朝安上怀疑她的名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