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拒绝,她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再带一个人吗”
府中敢与世子提要求的人,除了宁雪滢再无第二人。
卫湛好笑道“我说带你了”
“好像没有。”宁雪滢犹豫着从袖管里取出一个茱萸囊,试探着系在了男人的腰封上。
指尖粉润,动作轻柔。
浓郁香气四溢飘散,卫湛垂帘看向她,“你做的”
“嗯。”
“打算用这个买通我”
宁雪滢脸蛋红红,“可买通得了”
心口再次因她变得柔软,卫湛碰了碰茱萸囊,淡淡“嗯”了一声,算作应允。
重阳时节,遍野橙黄桔绿,金风玉露。
卫湛在随景安帝祭祖后,便带人离开了宫阙。
正赶上休
沐,城中车水马龙,很是拥堵,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驶出北城门。
世子车驾的后头,一辆乌木马车紧随其后,其中坐着的便是宁雪滢和青橘。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随世子出行之人中,还有一位大忙人大理寺卿韩栩岩,是卫湛为数不多的好友。
出城后,两名男子换了马匹,各骑一马,齐头并进,驰骋在幽蹊小路上,脚下虽崎岖,却不影响他们行进的速度。
青橘望了一眼车队,辅靥深深,前所未有的放松。
“谢谢你,滢儿。”
许久不曾被人这般轻唤,有种亲人在侧的感觉,宁雪滢弯了弯嘴角,塞给青橘一块杏酥糖。
重阳节,登高赏秋、感恩敬老。
卫湛在与郑先生等雅士相聚后还要前往首辅府探望昔日恩师,一日之内甚是忙碌。
一路上,宁雪滢都在拿着画笔描绘沿途晒秋”的景象,她有绘画的功底,画功虽称不上精湛,倒也尚可。
等到了山脚下,卫湛还特意将宁雪滢叫到身边,与一位被誉为“画坛四贤”的雅士笑谈起创作。
未有机会与真正的画师名家促膝交流,经此一番,宁雪滢也算长了见识,心悦溢于心底。
峦壑浮岚翠微,山涧泉水激石,置身其中,放达自得,与郊游无异。
好不容易得来偷闲的机会,宁雪滢没有随卫湛上山,带着青橘坐在山涧溪石上,画下泼黛中的一草一木。
卫湛与几位雅士继续登高,谈笑风生,泰然自若又松弛有度,可仔细看会发现,他额头沁出细细薄汗,时而瞳孔收缩,面色也渐渐苍白。
没想到这个时节还有漫山的野果,色彩各异,宁雪滢没有带够染料,便就地取材,以新鲜的汁液为色。
青橘一蹦一跳跟在宁雪滢身后,像极了山中的野兔。
被扰了作画的兴致,宁雪滢佯装不悦,指着远处灌木丛中的红色浆果,“我去那边摘些野果,你在此等我,别跑远。”
青橘恨不能成为宁雪滢的左膀右臂,她最怕成为累赘,无时无刻不在寻求价值,“我替你去摘,你专心作画就好。”
有这个小兔子在,宁雪滢哪能专心呀,她推推“小兔子”的脑袋瓜,起身走向灌木丛。
“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朝灌木丛而去,摇曳起了发鬟上的飘带,飘带的末端系着一对袖珍铃铛,随着她的身影发出叮咚叮咚的脆响。
走进灌木丛,她掏出帕子,撸起枝条上的小小浆果,意识专注认真,没有察觉到落叶满地的背后传来的簌簌响动。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一条吐信子的黑蛇徒然窜起。
宁雪滢瞳孔放大,瞠起水灵灵的杏仁眼,甚至看清了黑蛇的尖牙。
“啊”
她向后退去,不慎绊倒,发出一声惊呼。
娇小的人儿,一身明艳襦裙,衬得肌肤莹白,在葱郁青草中太过显眼,惊扰了盘踞在此的黑蛇
。
刹那之间,一只泛起青筋的大手扼住了黑蛇的一截,猛力向外甩去。
黑蛇落在草地上,快速穿梭进树丛,隐匿了影踪。
宁雪滢仰坐在地,惊魂未定,瞪大眼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锦衣男子。
冷傲、妖冶、面冷,是她对此刻卫湛新的印象。
千岩竞秀中,这人身姿若松,眸似寒星,做的却是救人之举。
在瞧见他右手虎口上的两处咬痕时,宁雪滢快速爬了起来,“世子受伤了”
男人低头看向自己垂下的右手,稍稍动了动拇指,“无碍。”
话音未落,视野中的那道明艳身影凑了过来,捧起他的手吸吮了起来。
男人蹙眉,用力抽回手。
有山风拂过伤口上残留的口津,带来阵阵清凉。
“你做什么”
“吸毒液。”宁雪滢呸出一口吸出的血水,不敢露出异色,只怕唐突了这人。
是的,他救了她,又一次救了她。
可那条黑蛇没有毒。
若是解释,就会使双方陷入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