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模糊,她随着他在缱绻春色间沉沦。
快到临界时,他牢牢握住她的月腰,炽热的呼吸如数洒在她的耳侧“玉娘,把你的心,给我可好”
沈玉娇双颊尽是潮润绯红,闭着眼,没出声。
裴瑕却一反常态地固执,像是非要得到答案般,俯于她的耳侧,又问了一遍。
沈玉娇实在有些受不住他这般缠磨,终是睁开了眼。
幔帐缝隙间微微照进的烛光里,她看到男人直勾勾看着她。
那眼神无比摄人,深幽眸子里毫不掩此刻炙热的慾念“玉娘”
沈玉娇眸光轻闪,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抬手搂住裴瑕的脖子。
在他惊诧的目光里,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下一刻,堵住了他的唇。
男人身躯微震,不过一瞬,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吻。
十月初,草木摇落,空气中已有金风肃杀之感。
灞桥长亭外,前往燕北之地的一批犯人脖间带锁,手脚带枷,排成两队站在路边。
出发前,解差们会在此歇息一盏茶功夫。
说是歇息,也是给犯人家属们一个送别的机会,他们也能借机捞点油水,一举两得。
“儿啊,我的儿。你此去北地,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母亲恕儿子不孝,无法再与您跟前尽孝。”
这是老母亲来送儿子的。
“呜呜呜郎君,你这一去,我和孩儿们该怎么办啊”
“姿娘,若是若是遇到对你好的,你便改嫁了吧。”
这是妻子来送丈夫的。
“陈兄弟,此次一别,下次再见不知何时,万望珍重。”
“周兄你也多多珍重”
这是好友来告
别的。
长亭外,男女老少,青壮妇孺,拖家带口的,两三结伴的,几乎每个犯人面前都有送别的亲友。
唯独谢无陵一人,坐在亭子旁的老树根,嘴里叼着根草,耷着脑袋,盯着双脚之间的锁链。
不声不响,孑然一身。
负责押解的解差瞧见了,晃悠着溜达到他面前,问“你就没个亲朋好友的”
谢无陵抬起眼,嘴角轻扯,一脸无所谓的笑“我并非长安人士,没亲没故不是很正常再说了,差爷又不是不知我犯得什么事,这节骨眼,谁还敢来沾边”
昨日这解差从刑部大牢领犯人时,哪怕都穿着破烂脏污的粗布囚衣,目光瞬间被这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所吸引。
他形貌昳丽,犹如鹤立鸡群,格外打眼。
解差心里还纳闷,这般不俗的郎君是犯了什么事,竟要流放北地
问过之后,方知这人竟是昌王谋逆案的从犯。
啧啧,可是不得了。
人总是会被美好事物吸引,无论男女,如今见着这美男子形单影只,解差也生出几分怜悯。
“进亭子里,我给你拿杯酒喝”
谢无陵闻言,浓眉一挑,倒是半点不忸怩“那敢情好,多谢老哥了。”
他起身便随着这解差进亭。
忽的远处一阵疾行马蹄声响起。
虽知不可能,但谢无陵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万一呢。
万一她能再看他一眼。
然而,期望再次落空。
来的是三位劲装骑马的男人,具体来说,两个成年男人,一个半大少年。
当那为首的高马尾少年翻身下马,快步朝亭中走来时,谢无陵黑眸轻眯。
似乎有点眼熟
待那人走近之后,谢无陵惊诧“小世子”
来者正是定南侯府的小世子,霍云章。
一年半过去,当日那坏脾气小孩长高了些,在侯府养着,皮肤也白了,身形也逐渐有了少年模样。
见着眼前谢无陵,霍云章一时都不敢认。
一张清秀脸庞变了又变,最后两道眉头紧紧拧着“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一开口,还是熟悉的欠揍调调。
也将两人又拉回从前相处时的随行自在。
“属下拜见世子。”
谢无陵朝霍云章行了个礼,再次抬眼,眉眼弯弯“谋逆大罪,还活着就不错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
霍云章没好气哼了声“我早就与你说过,昌王并非良主,你就是猪油蒙了心,死活不听。现在好了,弄成这样”
一句“活该”到了嘴边,视线扫过谢无陵脚踝与手腕溃烂的皮肤和伤痕,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罢了,再说那些也无用。”霍云章无奈叹气。
谢无陵见着这小少年,年纪轻轻,却一副少年老
成的忧心模样,不禁好笑“许久未见,小世子还真是愈发稳重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笑话我。”
“小世子怎可这样想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