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城的人盗走了1019号避难所关于土壤改良技术的资料,建成了星辉农场,在污染程度相比鸢城地区更高的琴岛市废墟建起一座宝石城,养活了上万人口。
唐岩在此基础上开发出再生针剂,一旦得以量产,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发展,宝石城居民也会因为他受益良多。
这是鸢城人从城主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然后他们来了,借用矿井里一个农村小女孩儿的遭遇,来到美心罐头厂外,用狗一样的乞食方法从那个男人手里骗来20多支再生针剂。
城主说,一支针剂最少可以救活十几名罹患辐射病的鸢城人,并且能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提高人体的抗辐射性。
在再生针剂的帮助下,鸢城人可以用最小的牺牲得来大量矿物,换取日常生活需要的粮食,满足上千张嘴。
这种行为虽然很下作,很没有尊严,但是对于集体,对于整个鸢城,毫无疑问是一种伟大奉献。
少年们带着奄奄一息的同伴来了,出卖自己的可怜、悲惨、尊严,换取到20支再生药剂。
这20支再生药剂怎么分呢
城主说一支再生药剂能够救活十几个人,前提条件是这十几个人是轻度或中度辐射病人,如果是生命垂危的重度辐射病患者,就算再生药剂有效果,相比轻度与中度辐射病患者,所需药物剂量在数倍以上,最后还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把这么珍贵的药剂给快要死的人用是一种浪费。
轻度与中度辐射病患者里也分为老年人,成年人,小孩儿,那么再生药剂应该给谁用呢谁能对鸢城做出更多的贡献呢
城主把这个问题的解答权交给了两位少年。
这是一个考验,考验他们的决心,考验他们能够为备受苦难的鸢城人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说到美心罐头厂门口乞求敌人的施舍是出卖尊严,那么亲手埋葬三轮车上的同伴就是出卖灵魂。
为了鸢城的未来,这是他们必须背负的责任,是他们生为鸢城人的末日使命。
就像城主说的那样,废土的天空下何来鲜花,既然生为废土人,哪怕是身高不及五尺的少年,也要像个大人一样直面命运。
鸢城人从来不是孬种,永远不会向命运低头。
哗
最后一把土洒在死人坑上。
牛峰没有堆起坟头,他用铁锹把地面拍实整平,头也不回地推着车厢放置药品箱与干粮的人力三轮车走向远方,消失在夜色里。
牛峰与小勇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来这里祭奠,哪怕里面埋着他的妹妹,他的表弟,还是两人亲手所杀。
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是坚强地活着,还是软弱地崩溃。
废土不养花木,只有最顽强的野草,才有生存地可能。
最起码最起码他们在最后时刻吃了些窝头咸菜,记住了人间的味道。
牛峰与小勇没有拿走死亡少年口袋里的半块窝头与咸菜,那是他们的陪葬品。
至于三轮车上的干粮,是留给能够为鸢城贡献更多力量的士兵的那些人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护鸢城居民不受废土凶兽与活尸的袭击,理应受人尊重。
牛峰与小勇离开不久,不远处的树林里窜出一道黑影,在埋葬十几名少年的地方转了一圈,又紧追二人离去。
夜路难行。
快到凌晨的时候两个少年才离开原琴岛市区,来到西北方一座护林小屋外面,从砖石堆取出一个发信装置。
启动发信装置不久,地平线那边扫过一道光华,然后是卡车引擎的咆哮与轮胎碾轧地面的声音。
不大的工夫,卡车在护林小屋前面停住,驾驶舱的门打开,跳下两个人来。
从副驾驶位下来的人不久前才到过这里准确的讲是到过美心罐头厂,还跟唐岩有过正面冲突,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抱头鼠窜。
是的,他就是鸢城远征军的指挥官王普照,当时如果不是王普照一枪打爆副连长庞宏飞的脑袋,美心罐头厂的设备八成已经因过度损坏无法运行。
这次他们穿的不是军装,是从荒野掠夺者身上扒下的行头。
王普照和卡车司机下车后来到牛峰与小勇身前。
“他们呢”卡车司机问道。
他们明显是指除牛峰与小勇外的鸢城少年。
“”
王普照没有给卡车司机重复问题的机会,看着身前两位少年说道“怎么样拿到了吗”
牛峰点点头,从三轮车厢拿出装有再生药剂的药品箱。
“干得不错。”王普照接过药品箱往卡车驾驶舱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上车吧,该回去了。”
他自始至终没有问其他少年在哪里。
牛峰没有立刻上车,又从三轮车厢拿出包着干粮、咸菜与肉干的包裹塞到司机手里“你们等了很久吧这里有点干粮,路上吃吧。”
说完这句话,牛峰拉着小勇往军用卡车的车厢走去。
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