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纯阳狠狠叫唤了几句,一副恨不能立时动手的模样,见惟庸老道双手抱臂,恼道“师兄,你要伸手拦我才是,不然咱们兄弟做这场戏不就太假了么”
惟庸道人抬眼向天。花姥姥给这位掌教插科打诨弄得没了脾气,压了压性子,又道“血河宗已然灰飞烟灭,道统不存,剩下几个废物也被血河道人收罗了去,难成大事,听说血幽那个废物也死在郭掌教手上,我这些年静养心气,早就不想再掀起昔年仇怨,只想安安稳稳过活,还望郭掌教给一条生路”
她虽收罗了一干血河生灵调教,但并无能成大器者,事到如今,重立血河宗与否已不重要,何况当年她本就是受门中排挤,愤而破门出教,连血河宗覆灭之时,也未施以援手。只想在血河中称佛做祖,作威作福,但要想如此,还要看太玄派的脸色,毕竟人家才是地主,形势比人强,花姥姥刚强一生,此刻也不得不伏低做小。
郭纯阳哼了一声,说道“花道友,你在血河中寻到的那件物事,如今还未到出世之时,无法祭炼,又恐血河道人回返向你抢夺,就想借本派之手,赶走那厮。你以为老道不知么”
花姥姥面色大变,血色莲花陡然一舒一张,强自笑道“郭掌教不愧是精通先天神算,善能前知,连此事都知道”
郭纯阳冷笑道“你放心,那件物事虽然珍贵,却与老道无缘,老道也不会贪图你的。那血河乃是开天辟地之时,一点污浊之气演化,亦是造化之道,莫说是我等,就算仙帝出手,也未见得能令血河干枯。你托庇于血河存身,倒是一招妙棋。眼下大劫将至,我玄门中人个个如临大敌,你却是福缘临头,还不自知”
花姥姥心头一动,忙问“请郭掌教指点”郭纯阳道“轮回盘重光,九重冥狱与地府归位,正需这血河之水注入黄泉,周流冥狱地府,以水生气,承载无量阴魂入六道轮回。谁人能将血河炼化,届时谁人便可功德加身,虽不至万劫不磨,但一个安稳长生的日子是跑不掉的。”
花姥姥大喜,转念一想,道“怪不得血河道人时时图谋炼化整条血河,原来是为此”郭纯阳道“不如咱们做个买卖,我弟子叶向天渡劫,你莫要拦阻,还要约束血河魔头,不许上岸作恶,本门助你抵挡血河道人,如何”
花姥姥思忖片刻,断然道“好一言为定还有一条,太阴火树天生克制血河一族,叶向天炼化之后,不可肆意杀戮血河土著,不过若有土著主动挑衅,则不在此限”
郭纯阳笑道“罢了,依你便是”花姥姥亦展颜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两家今后可同享太平,奴家告辞了”血焰莲花向内一合,沉入地下不见。
等花姥姥离去,惟庸道人笑道“师弟好不狡诈若引血河入黄泉确有大功德不假,那也要引动域外那条先天血河才是。本门之下的这条血河,连儿子也算不上,根本济不得事若是花姥姥想通此点,只怕要恨你入骨呢”
郭纯阳淡然道“花承露那娘们未必就不知其中关窍,不过就坡下驴而已,师兄不必当真。”惟庸点头“眼下只看向天能够撑过天地劫数,脱去劫数了。”
郭纯阳道“哪有那么简单太阴火树好歹也是先天之物,虽是元身,不下于祭炼一件法宝,我看向天至少要二十年苦功,方能破劫出关,他渡劫时,连带张亦如那小子也能的得些好处,你我就不必多虑了。”
惟庸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去见笑书生,其人行踪诡秘,要见他一面怕是不易”郭纯阳道“无妨,笑书生眼下在藏身于陈建德大军之中,想要打杀了那萧厉,为坊市中被曹靖打死的一干属下报仇,师兄且去便是”
惟庸道人点头,喝一声“我去也”身如泡影般消散。掌教大殿中只余郭纯阳一人,这位太玄掌教向下望去,目光似能穿透无穷虚空,落在那一株太阴火树之中,见叶向天周身心火勃发,热浪袭人,面上亦如烤透的大虾般,好在气息尚稳,点了点头。
伸出五根手指,次第变化诀印,眼花缭乱之间不知生出多少种印法,忽然一顿,笑道“玄女宫被夺魂魔念沾染,姬冰花还不是要来求我罢了,便帮她这一回,凌冲那小子也有一番机缘入手”
果然便有还玉道童前来禀报,说是有玄女宫大弟子程素衣求见,郭纯阳命其引入。不过片刻还玉便引了程素衣入殿,那女子盈盈拜倒,说道“玄女宫程素衣,拜见郭掌教”
郭纯阳一手虚抬,说道“罢了,不必多礼,且起身说话。你的来意我已知道,能解去噬魂魔念的天下唯有三人,我却不在此列。你师傅算是找错人了”
程素衣当即面色惨然,苦笑不语。不料郭纯阳续道“不过我可推荐你去寻那正主,只要他肯出手,解去玄女宫之危倒也不难,只是有一桩事你须答允。”
程素衣给郭纯阳前后话头弄得险些闪了腰,忙定了定神,再拜说道“请掌教示下,无论何事,只要能救得师妹们得脱魔掌,弟子定然答允”
郭纯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即刻动身去大明京师之中,寻到凌冲,就说传我之命,命他随你去玄女宫,拔出噬魂魔念余毒。至于要你答允之事么,凌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