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什么,忙将衣柜门又打开了,里头的霍起伸展开一双长腿,瞬间迎接了冲过来的小炮弹,寇秋一头扎进他怀里,这会儿也顾不得小心了,眼里满满当当全是开心,“霍叔”
他说“我能、我能去做手术了”
霍起比所有人都明白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困难。他所经历的许多,都是常人难以理解、无法想象的。
所以男人什么也没说,只张开双臂,牢牢地把他怀里的青年抱住。他抱着青年的头,仍能感觉到青年一阵阵颤栗。
兴奋像是从血液里涌起来的,控也控制不住。寇秋最后抬起头时,眼眶有些红,他不好意思地笑,“是不是失态了”
男人缓声说“没有。”
他抚摸着青年脸上的小梨涡,眼睛深的像是一汪潭。那潭水轻而易举包容了青年,就好像寇秋原本就属于那里,就住在那瞳孔里。
“我很高兴。”他轻声说。
“恭喜你,我的秋秋。”
寇秋也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青年的声音轻轻的,说“霍叔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啊。”
霍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过去问他“是美梦”
“嗯。”
再美好不过的梦了。
霍起说“这就够了。”
他的手碰了碰青年的脸颊,低声说“放下心,秋秋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这个世界,会把它全部的宠爱都给你的。”
寇秋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情话了。
在两三个世界以前,他便从男人口中听过这一句;可这一次,他仔细品读着,却觉得从中咀嚼出了些莫名的味道。
就好像面前缥缈的、看不清的云雾中,终于被扔出了一根线头。
寇秋把解开这线团的头,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出发去美国之前,他又去了一趟熊刚家。
这时候的小孩长得很快,基本上是一天一个模样;这会儿的眉眼已经彻底舒展开了,比起满是阳刚之气的熊刚,系统的长相明显更靠近于他的母亲。眼是典型的葡萄眼,脸也是娃娃脸,睫毛长,小梨涡,精致的像是个布娃娃。要是被摆在货架上,肯定有小姑娘把他买回去过家家。
熊刚这个傻爸爸丝毫没察觉,仍然沉浸在“我儿子威武又雄壮”的错觉中,每天都熊伟长熊伟短,还计划着让系统长大后去学跆拳道,再学散打,最好能拿个世界冠军。
头一次听到他爸计划的系统崽子差点儿把嗓子哭哑。
他的小手拍着婴儿床,愤怒地和寇秋控诉我为什么要去学散打
他分明就是天下第一的小可爱
寇老干部因为你比较雄伟
系统更生气。
谁会在乎雄伟它委屈哒哒,我就不能安安静静当个小可爱吗
比如说记录记录土味情话啊,撒撒娇卖卖萌看看小电影啊这种人生,难道不比那种打来打去的强多了吗
寇秋也觉得不现实。
就系统那软乎乎的性子,跟坨年糕似的,没事儿还喜欢嘤嘤嘤,说去当世界冠军,还不如让它直接坐着宇宙飞船上天呢。
好在虽然他爸不靠谱,他妈却还靠谱点。瞧着自己儿子粉嘟嘟的小脸,立马扭过去警告老公,“我儿子长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能让你随意给他规划人生。”
说的熊刚讪讪的,只好答应。
系统逃脱了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命运,顿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它还有个能看清楚自己本质的妈妈。
寇秋听完了这一段,一度非常想要说些什么。他的嘴张了张,又合上了。
他是真的很想问,你妈是看透了什么本质
弱受本质么
听说他要去做手术,熊刚把自己的护身符也解下来,递给他,示意他戴在脖子上。
“虽然不迷信,但你带着,就当是心里存个念想。”
寇秋把护身符挂好了,伸手把那一块小木牌扶正。
他抬头笑了笑,说“谢谢。”
熊刚瞧着他,也很感慨。
“我们之间,”他大大咧咧说,“还说什么谢”
他还记得他初次见到寇秋时的情景。那时的寇秋站在门后,身形很清瘦,露出来的手腕细的像是一掐就能断。正值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热闹的不行,春联啊门对啊大的窗花啊,贴的红通通一片,特别喜庆。只有他的门上干干净净,白色的门板在外头露着,上头什么也没有。
后头熟悉了之后,熊刚才知道。寇秋从不会做任何可能出问题的行动,踩在椅子上贴春联,这就属于其中之一。
“不能给他们添麻烦,”说这话时,青年就坐在他对面剥桔子,眼睛干干净净,没什么难过,“我这条命,是靠着他们出的手术费撑下来的。所以,一定得好好活。”
才能不浪费那些好心人的好心。
保持着这个想法,无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