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滩聚不成一堆的灰烬,手和脚都软的不再听他的使唤。
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什么都像是隔着雾,朦朦胧胧。他侧身蜷缩着,血管中的电流似乎还未完全褪去,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麻酥酥的一片。
系统崽子终于从马赛克中逃出,掐指一算,自己竟然学习了整整一夜,一直学到天色熹微。
哦呵,再次刷新纪录。
它觉得自己的学神之路指日可待了,不由得满含同情地问阿爸,你还好吗
寇老干部幽幽地盯着天花板,说不好。
直到天亮了,他才被从浴室中抱了回来,此刻腰、背、腿都仿佛不是他的了。由于泡得太久,皮肤都有些泛白发皱,仍旧在控制不住地一下下痉挛。
像是仍旧含着什么似的。
青年动作自然地将方才一直塞在他口中的手绢抽了出来,把那满含津液的手帕重新整齐叠了叠,在唇上碰了碰,这才妥善地安置在了口袋中。
一人一系统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的动作,简直要给他跪了。
他进化了。寇秋说,语气十分苍凉,阿崽,之前是谁和我猜测说他不举来着
原来是意大利炮,现在直接变导弹了。
下回是要怎样,直接上原子弹,一下子轰得百里内荒无人烟吗
说起这个,系统不由得有些心虚,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他之前一直在强忍啊。
寇秋觉得人生简直处处让人绝望。
忍就算了,他说,但是爆发居然是因为马克思
这到底是多有病的人,才会吃马克思的醋啊
系统崽子可一点都不觉得它爸夫有病,飞快甩锅,没错,都怨马克思。
寇秋
他觉得这父子俩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尤其是系统。
外头的晨光一点点亮起来,寇秋只略略提起精神和自己的崽说了两句话,便控制不住地一歪头,睡了过去。而他的身畔,泽维尔始终守在房内,如同一个沉默无言、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守卫。
他整整看了几小时,始终不曾移开过眼。
他的少爷,是这片土地上最引人垂涎的玫瑰。
泽维尔也这样认为。然而并非是外貌,而是灵魂。他为着这种美而心旌摇曳,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不能自已;他甚至愿膝行着匍匐跪在这样高贵的灵魂脚下,心甘情愿捧上自己血淋淋的心脏,来换取对方准许的一个印在脚面上的亲吻。
他成了受诱的亚当,在明晃晃的禁锢与世俗之前犹豫许久之后,还是禁不住伸出了手。
而满足之后,自己将为之付出什么
泽维尔静默站立了许久,这才缓缓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决斗用的长剑。剑身雪亮,也映亮了他银灰色的眼。
床上的少年似乎仍有些不舒服,低低地发出些猫似的哼唧,来回翻着身。泽维尔将他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腰背,如同在哄一个不知事的孩童。
“睡吧。”他低低说。
“我的少爷。”
宅中的仆人没能等到宅里唯一的主人下来吃饭。
老爷有事要做,几日都不在家中;德洛丽丝也去了宫中陪伴国王,需要伺候的只剩下矜贵的小少爷尤里西斯。可这一天,连小少爷也没有下楼。
厨房中的厨娘准备的吃食因此全无了用武之地,等了又等,这才等到少爷的贴身男仆泽维尔来了地下室,简单道“少爷有些发热,仍在睡着,早餐暂时便不用了。”
“又发热”
几个仆人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都对小主人的身体生出了担心。
可唯一奇怪的是,这分明已经不是冬天了,外头的气候如此暖和,怎么还会发热呢
没人再去追究。管家匆匆道“是否还要再去请医生”
青年立在楼梯的阴影中,淡淡摇头。
“不用,”他低声道,“只是少爷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暂时不想用饭。”
厨房女佣瞧了他几眼,忽然道“泽维尔,你今天的气色好像很好”
说不出是哪里,但与昨日沉默寡言时的状态完全不同,竟隐隐有些容光焕发的味道。她挑了挑眉,打趣道“这是少爷准备再把你往上提一级不成,还是你有别的好事”
管家听了这话,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淡淡扫了泽维尔一眼。
只这一眼过去,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可到底是已经活了七八十年,见惯了风雨的,老管家动了动嘴唇,却并没有说什么。他不声不响地将头重新扭回来,就仿佛方才只不过是一次无甚所谓的打量。
“那等少爷醒了,你再拉铃吧,”厨娘说,眼角的细纹慢慢蹙了起来,“唉,就是我做的这吃的”
她面对着为主人准备的吃食发愁,泽维尔点点头,随即长腿迈开,重新跨上了台阶。
“泽维尔,”管家忽然出声,道,“你先到我房里来一趟。”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