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群闹闹嚷嚷的小萝卜头兴奋地拽住这位特别漂亮的朝老师的袖子,众星拱月似的簇拥着他出来,出来之后,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拽了拽寇秋的衣襟,在寇秋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稚嫩的吻。
其他小朋友顿时不干了,嚷嚷着“我也要,我也要”
“我要亲一下”
“我要亲两下”
“我要朝老师嫁给我”
最后一句一出,所有的小朋友都愣了下。随即,像是被谁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喊声一下子就变了。
“我也要朝老师嫁给我”
“我们都要朝老师嫁给我”
系统幽幽地叹了口气,感叹这该死的吸引力。
寇秋抱完这个抱那个,最后不得不板起脸装作生气,这才从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情况里脱离出去。
但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顾将军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寇秋向前跑了两步,牵上他的手,好奇地说,“今天的面见不顺利么”
他家将军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寇秋还是头一回见他这种模样,有点手足无措,却又莫名觉得好笑,干脆拉着他的手,故意喊“宝宝”
身后跟着他们两人的士兵脚步一个踉跄,差点狠狠摔一跤。
“宝宝”寇老干部说,“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呢”
他一提这个称呼,原本严肃的顾将军脸色便变了变,之后淡淡抬起黑沉沉的眼眸,扭头看了他一眼。
寇秋莫名从那眼神里头看出了点委屈。这样强硬的、见惯生死的人委屈,就像是那山崖上能开出花似的,怎么看怎么让人稀罕。
“我娶你。”冷不迭的,顾沉忽然道。
寇秋一怔。
“七区便说过,”顾沉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薄唇中再次吐出这三个字,“我娶你。”
在这种和所谓的爱相关联的事上,顾沉一向懂得不多。
可等他踏过了这样多的尸海血水,踩着累累的白骨骨架一个人走过来时,这浩浩山河,他也的确背的累了。
一边是荣光,一边是仇恨。在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空隙中,只有身旁这个人,是他可以毫无防备靠在对方身上熟睡的。
这个人是所有磨难的最终救赎。
“我娶你,不用等,”他说,像是害怕什么,又强硬地补上一句,“这是命令。”
身旁的青年讶异地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后里头的波光柔柔地流淌开来,化成浓烈的笑意。
“是,将军。”
顾将军做事雷厉风行,消息当天便传遍了联邦的大小角落。士兵们忙得昏天黑地,寇秋身为马上就要结婚的主角,却不怎么需要操心,干脆便搬了把小板凳,天天下完课后就蹲在牢房前,隔着栅栏给安德烈讲他和顾沉过去的故事。
安德烈被折腾了这么多天,早已不是当时进来时光鲜亮丽的模样。他铂金色的头发上布满了灰尘,嘴唇蠕动着,像是冷笑,又像嘲讽。
寇秋也不因为他的态度生气,就笑眯眯坐在凳子上当着他的面吃坚果,吃两口,讲几句。吃两口,讲几句。尤其是“顾沉在发病的晚上对我一见钟情”这个故事,被老干部翻来倒去讲了好多次。
每一次讲这一段,他都能如愿收获两点虐渣值。
“你知道吗”寇老干部说,“我们的情谊是深厚不可动摇的,从那一次跨越了生死的挑战我便看出来了。他能压抑下心中嗜血的冲动,对我萌生了超越革命友谊之外的感情,真的是让我十分感动。”
“”安德烈强行压抑住想骂街的欲望,“你有病”
寇秋瞪大眼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系统说快说,你是因爱成疾。
寇老干部立刻从善如流,深情道“我这病,正是因爱成疾。”
安德烈看起来很想把一口老血吐他脸上。
“有病就去治,”他冷笑道,“把个故事翻来覆去说许多遍,算什么本事”
寇秋拍了拍掌心沾上的坚果碎屑,说“哎,我这不是为了给病得更重的你腾个位置么”
安德烈“”
他的眼底蓦地露出了几抹狠意,再不像之前看着寇秋那张漂亮的脸时的阴阳怪气,仇恨浓的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低地笑了笑。
“你知道么”他慢慢说,“让皇室把第一军扔下的是我,谏言顾沉有叛国心的是我,把他妹妹推出城门等死的,也是我。”
“那小姑娘那时候还不到十岁吧”他桀桀怪笑道,“真可怜,就像是只落进猎人手里头的小鸡,肠子都被切成了几截你没见过吧我还特意把她的玉佩留下来做了礼物给了你们,还是你们更想要她的手指”
寇秋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
“为什么”
“为什么”安德烈嗤笑了声,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他是战神他要想当战神,就必须得把这些都扔掉,只有跌到最底端,跌到地狱里,拉着细细的蜘蛛丝再从里头爬出来,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