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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岭下,东山村。
何文希拿着一纸电报走进指挥帐篷,对钟毅说“参座,鬼子对松阳县城东郊阵地的第二次进攻又被我军瓦解,这次击毙了一百多个鬼子。”
钟毅点点头,又道“赵寒星营伤亡了多少弟兄”
何文希答道“一共有九名弟兄牺牲,二十余人负伤。”
说到这一顿,何文希又问道“参座,你之前还说要利用鬼子的骄狂、轻敌做文章,可现在赵寒星营一家伙吃掉了一百多个鬼子,这岂不是给了小鬼子当头一棒那么接下来,鬼子就不可能骄狂、轻敌大意了吧”
“那可未必。”钟毅微笑着说,“人性其实是很复杂的。”
说到这一顿,钟毅又接着问道“何主任,你知道田丰是怎么死的吧”
“这我知道。”何文希点头道,“田丰准确的预测了官渡之战的失败,所以被袁绍下入大狱,官渡之战结束后,狱卒对田丰说先生你预测的真准,主公回来之后肯定要重用你,田丰却说我的死期要到了,袁绍回邺之后果然把田丰给杀了。”
钟毅微笑道“所以,山崎右吉的反应也有两种可能,或者吸取教训,或者恼羞成怒,不过以我的估计,恼羞成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何文希问道“为什么恼羞成怒的可能性更大”
钟毅嘿然道“因为第一一六师从未跟荣1师交过手,山崎右吉这老鬼子更是从未领教过荣1师的厉害,所以他是不会轻易承认失败的事实上,这世界上勇于承认失败的人原本就不多,不是么”
何文希默然。
正如钟毅所说的,这世界上勇于承认失败的人真不多。
步兵第一二零联队的联队长志摩原吉或许算得上一个,但是山崎右吉这老鬼子却绝对不在其内,这老鬼子已经是恼羞成怒。
所以,当志摩原吉旧话重提时,山崎右吉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到羞愧并且改正错误,而是暴跳如雷。
“志摩君,一次小小的失败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山崎右吉顽固的说道,“我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支那军就是一支用沙子堆砌而成的军队,皇军只需要加强攻势,支那军就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土崩瓦解”
志摩原吉急声道“旅团长,我们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下去了”
“八嘎牙鲁,你是在教训我吗”山崎右吉勃然大怒道,“错误的道路志摩君,当我在青凫与德军厮杀时,你还在幼年小学练习拼刺呢所以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说,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志摩原吉急声道“旅团长,我不是这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这不重要。”山崎右吉道,“重要的是,我们步兵第一一九旅团,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下松阳县城,然后抢在步兵第一三零旅团攻占金华之前攻占衢州,截断支那三战区长官部向西逃窜之路”
说此一顿,山崎右吉又喝道“命令”
一个通信兵便立刻上前一步,重重顿首。
山崎右吉拄着军刀,大声道“步兵第一零九联队继续加强攻势,务必在一个小时之内攻占松阳县城,违令者,杀无赦”
好家伙,山崎右吉这老鬼子又给加码了。
之前还是天黑之前拿下松阳城,现在却成了一个小时之内。
志摩原吉嘴巴张了两下,有心想要再劝说几句,但是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
松阳县城外,东郊阵地。
“我的乖乖”吕恩光怪叫一声,回头对正靠坐在战壕里抽烟的赵寒星说道,“营座,你快来看哪,小鬼子是好像恼羞成怒了”
“什么情况”赵寒星摘下香烟,一下起身趴到战壕的前沿,再举起望远镜,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但只见,至少三个中队,五百多个鬼子已经拉开很宽的正面,呈波浪形战线,向着他们的防御阵地气势汹汹扑过来。
鬼子步兵还在几千米外,炮弹就已经先打过来。
不过赵寒星、吕恩光都没有在意,因为炮击的强度并不算大。
这种强度的炮击,除非运气背到极致,否则是不会被打到的。
“娘的”赵寒星沉声说道,“这可是大队规模的集团冲锋了”
这样规模的集团冲锋,别说是吕恩光了,赵寒星也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汉口火车站,另一次就是在这,除此就再没有第三次
“营座,现在怎么办还把鬼子放进来,用侧射火力干掉他们”吕恩光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
“你是猪脑子吗”赵寒星没好气的道,“小鬼子拉开的散兵线,比咱们营的防御正面还要更加宽,这种时候还怎么利用侧射火力”
顿了顿,赵寒星又道“传我命令,各连”
“寒星,用不着硬拼,随便放几枪就撤回城内”
赵寒星话音还没有落,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什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