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义成郡主急于补偿的心情,略想一想也明白,她必定是那种嘴上不说可是心底里十分疼爱幼妹的阿姐。可惜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心底的信仰不同,最终只能分道扬镳。可是谁又能责怪,她不是个好姐姐呢
义成郡主听了这话,一滴泪从眼角沁出,她悄悄抬手拭了,似乎提起萧怡又让她生起气来,气恨道“她知道什么她眼里只有她的阿绍,她知道什么坏丫头你们娘俩一个臭德性”
她推开了怀里的林碧落,只觉心中气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着林碧落,模样倒与昨晚瞧着虞世莲的模样差不多。
林碧落心里酸酸的,却强颜欢笑,故意扑进了她怀里,伸出双臂搂着她的脖子,打定了主意不松手,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姨母就像我阿娘一样疼我,我都知道的”
义成郡主“”
这小无赖这厚脸皮的丫头真是让人又气又恨又难过
安抚了义成郡主,又专程去书房谢了虞传雄,由虞世兰亲自送了林碧落出府。
她们姐俩坐在马车里,马车在上京城中大街小巷随意的行走。姐妹两个沉默无语,最后还是林碧落提议,请了邓九娘与王益梅出来相聚,就在虞家开的半闲堂。
虞世兰心中愁绪难解,先让车夫将她们送到了自家开的半闲堂,又令车夫载了绿竹去王邓二府送信,只道有急事请王益梅与邓九娘。
这二人得了信儿,向家中长辈告了罪,便匆匆而来。
四人聚在一处,王邓二人问起来,林碧落便道“大过年的想让两位出来透透气,怎的两位也不谢谢徒儿”这两位乃是她画琴课认的先生,与她助益良多。
王益梅与邓九梅并不知情,一处坐了嘻嘻哈哈哈笑闹了起来,林碧落催了丫环拿酒来,四人索性好生乐了半日。
林碧落喝的半醉,目送着王邓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忽涌起无限感伤。
有些决定一旦做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只是若论起闺中蜜友来,她小时候还有个孙玉娇,此后家计艰难,一度忙于生意,便渐行渐远。去年孙玉娇已经与陆盛成了亲,她还送了一份礼过去,只是没有亲至,渐至生疏。反倒是东林书院里生活一年,虽然最后她也没升到甲班去,却与邓九娘王益梅颇为投契,如今远别,想来此生都再无相见之机
她站在半闲堂门口发呆,虞世兰比她还醉的厉害,半个身子都依在她身上,脑袋搁在她肩头,只低低轻语“阿妹阿妹”倒令得林碧落无端想起义成郡主。
“傻姐姐”她摸了把虞世兰的脸蛋,吩咐丫环将她扶上马车,回头看到半闲堂三个字,还是她亲自去求了包先生,由李富贵刻起来的。四家半闲堂的牌匾,全是包先生手笔。
天空渐渐落起了小雪,虞世兰在马车上唤她“阿妹上来”她尚有两分残余的清醒。
林碧落正要转身上马车,却见得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的马车上,有人掀起了车帘,正怔怔瞧着她,目光专注而热烈,却似带着绝望之色,她心中一软,吩咐车夫与丫环小心将虞世兰送回府去,眼见得马车去了,这才一步步向着停在对面的马车走过去。
才到了近前,还未开口,车里的男子便伸出双臂来,掐住了她的腰,一把便将她抱进了马车,放下了帘子。
“你”
林碧落只吐出一个字,其余的字便被堵了回去。
车里的男子今日似乎打定了主意,长手长脚才将她搂进了怀里,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林碧落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似乎马车已经开动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鼻端全是男子清爽好闻的气息,紧合的唇齿被挤开,他的吻劈头盖脸而下,像八月的雷震雨,又急又猛,只吻的她喘不过气来
林碧落想她一定是喝醉了
这一定不是她
不然,何以到了最后,她竟然伸出了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回吻他
她一定醉的不省人事,这定然是春梦一场,梦里的男子强势霸道,将她整个人都紧紧的圈抱在怀里,似乎怕松开了她,她便能飞走似的。她以同样的热情回抱着男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他怀里,感觉得到他硬硬的胡茬扎在她的脸上,扎的她脸上的皮肤都有了痛意,可是人却是昏昏沉沉的,酒意上了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听到耳边低低缠绵的叹息“阿落”
“阿钺”她以同样低低缠绵的声音叫他,然后闭着眼睛紧贴了上去,寻到了他的唇,狠狠的亲了上去
此生此世,他也许终有一日能够忘记她,可是她大概是不能够忘记他了
后来她再想起来这段旧事,唯记得临别之际,他在她耳边低语“阿落,你这个算是对我在陛下面前求婚拒绝的补偿吗”
那时候,他将她抱下了马车,一个在马车之上,一个立在马车旁。
似乎只是短短一段路,又或者时间过去了很久,她不记得经过多长时间,只记得那逼仄的马车里,男子宽厚霸道的怀抱,以及滚烫的亲吻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