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艾达彼此正专心应付对方,他悄没声的打量她。
行走在渐起日光里的这个人眉目温婉,行走间带着几丝虚弱感,身形纤细,面上笼着病气,怎么看都是个…很能引发男人怜惜,或者让某些有特殊嗜好的家伙兴起施虐欲望的柔弱女人。
————装得那么像良家,平时肯定没少人上当受骗。
他默默收回目光,嘴角抽了抽。
现在亲身体会过,要想再同情她…呃他总觉得不太对得起赛尼奥尔,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这件事估计还有待商榷。
…………
然后,想到先前,他就把视线投向虚无,嘴角又一次抽了抽。
赛尼奥尔从国都大街上强虏回一个女人,这件事是昨天的大新闻,人才刚走进王宫大门,谣言八卦就象肆意生长的野草迅速覆盖每个角落,只要耳目稍稍灵通点的家伙都听说了,迟钝点的也很快会被普及这么件特级花边新闻。
唐吉诃德家族内部等级森严,干部权威不可侵犯,不过,那些不涉及家族利益的事件上,连多弗自己有时候都喜欢八卦,所以上行下效,感情纠纷一类的小道消息就传得特别快。
所以,傍晚人被带回王宫,晚餐时关于她的种种猜测就已经在很多人嘴里说过许多次,连他这个幽灵都听了几耳朵进而被引发好奇心。
因为难得嘛
赛尼奥尔虽然打扮得特立独行,实际上却是个老派男人,和醉生梦死的海贼迥然不同,已经许多年,赛尼奥尔没有碰过女人,生活过得象苦行僧…高层们隐约知道内幕,只不过那毕竟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旁的人,哪怕是同伴也无权干涉。
然后,茹素许多年的赛尼奥尔忽然象别的海贼那样强行虏个女人回来,这绝对是轰动的事。
所以他去看传言里一见钟情的对象,趁着其他有同样兴趣的家伙找足借口闯进去的那时候。
他虽然死了很多年,可还是存在,虽然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可他隐约知道,如果连他自己都绝望,那么…过不了多久就迎来真正的消亡。
他不愿意就此消亡,因为还有必须看见的结局,所以他一直努力装作自己还活着,象活人那样,高兴,生气,伤心,尴尬,好奇…维持着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这让他能坚持下去。
随着唐吉诃德家族自北海远赴德雷斯罗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独寂寞消磨了许多东西,包括那些复杂的爱与恨,他已经不在意,剩下是坚持。
心脏不再跳动,他也不愿意消失,他必须等着看见那个结局。
————和那孩子约定好的,绝对的未来。
…………
偏题了。
他溜进挤满家族干部的房间,看见了从此让他天翻地覆的…人。
那场混乱不必再提,他旁观时就发现,她什么也没在意,其实只要她稍稍留心就能察觉到,当时在场的家族干部,实际上对她都带着好感————多么诡异,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能沟通鬼神的特殊气场,还是别的什么能力,即使她彻底得罪的多弗,最后也没有下杀手,表面上是赛尼奥尔替她挡住攻击,然而,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要杀的人,又哪里会是家族干部出言求情就能逃出性命。
是多弗不想杀她。
他了解多弗,所以才清楚,那是件何等诡异之事。
而若不是同样察觉到王宫内位于权力顶端那几位人物对她的隐秘好感,以艾达这女人的谨慎绝对不会立刻出手,连或许会露出破绽都顾不得,怕是发现了她的威胁超出预料才如此按捺不住。
不过算了————既然她的目的是离开,他就送走她,其它的算了,德雷斯罗萨王宫埋藏的爱与痛苦,那些陈年的往事与恩怨,与她无关,他也没必要让她陷入泥淖。
她要离开,他只需要找机会带走她就好。
等…艾达,这个痴恋赛尼奥尔进而疯狂的女人故技重施之后,自然就有机会。
想到此处,他分神盯了一无所觉的那个侍女,眼神暗了暗。
这些年艾达排除异己的手段不外乎那几个,要么将人骗进王宫里某些机密重地导致对方受到处罚被驱逐,要么就是让喜好美色的某些家伙在僻静角落‘遇见’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很下作的手段,即使艾达是女人,他也不得不这么评价。
那些事艾达做得隐秘,可他都看在眼里,艾达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他这个幽灵,他只是做不到出言提醒或者施以援手而已,现在嘛
做得到的时候,当然不会再让这女人得逞。
…………
…………
他打定主意很快就找到找机会提醒她————可惜,一路走来,随着越接近王宫核心地带,迎面撞上警卫部队的机会就越大,加上无处不在的监视蜗牛镜头,直到他越发觉得不妙,都再没有机会能够不引起骚动的离开。
她大概是出于安全考虑,这段路程里,哪怕是他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