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城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冬天比较暖和,至于夏天,总结成一句话就是雨多。
这时候,天上已经飘飘洒洒的下起了细雨,雨丝被风吹着,街市上好似起了雾一般。
缘行拧着眉看了眼如烟的雨丝,无奈的抬起一只手,将大袖子盖在光头上,继续再附近寻找起来,甚至顾不得暴露后被人围观的风险,主动与附近的商铺沟通询问。
如此问了个遍,仍一无所获。终于,在某位热心的女老板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拍照发朋友圈进行动员的时候,他心头一跳,果断退出铺子。扫了眼进出小区的人,不敢在此地耽搁太久,随便找了个方向,运使神足通遁远。同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终于没了。
他迈了几步,直觉离开那条街已经足够远了,才停了下来。
吃饭的事打了水漂,又无处可去,缘行只能在雨中漫无目的的游荡,一边思索着肚子的问题,一边寻找今晚过夜的地方。
如今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换了个样子,到哪里都感觉陌生,路况更不熟悉,拐来拐去,也不知自己具体到了哪里。
就这么一会儿,阴云彻底遮住了太阳,雨丝在半空中汇聚成了珠子,噼里啪啦落下来。
缘行抬眼一扫,快步奔到街角,跑进一处单元门的雨棚停下,这才用袖子擦拭的脑袋。
这座住宅楼安保设施很完备,只能凭居民的门卡进出。
临近下班的时间,进出的人经过缘行身边,都会忍不住看上一眼,有好心的还问他要不要进去等,都被笑着拒绝了。
这场雨好像没有短时间要停的意思,到得深夜,连对面的生鲜店都打烊关门了,雨反而越下越大了。
雨水被风吹进了雨棚,打在脸上,触肤沁凉,缘行看了眼渐渐暗下去的街区以及高楼上那零星的几点灯火,他终是没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才抬手挥出道气劲,将水泥地面清扫干净后盘膝而坐。伴着连绵不绝的雨声,渐渐入定。
就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又露宿了一晚。
第二天,雨还在下,只是小了些。
等缘行诵经完毕,对面的生鲜店也早早的开门,一辆大货车停在道边,五十几岁的老板正费力的往下卸各种箱子。
他没有犹豫,走过去直接将两个水果箱搬进了店。缘行别的不行,自有一膀子力气,在店老板的感激声中,他连同司机的一起将车上的货物全部清空。
“谢谢小师父。”等货车开走,店老板对着缘行又是一阵感谢。
缘行笑着摆摆手,就准备离开,谁知对方的下一句话竟让他愣住了。
“小师父是遇到难处了吗”
毕竟,缘行这发型与服饰实在太有辨识度了,他很快忆起昨晚打烊时看到的情景。大雨中,一个孤零零的和尚隐藏在单元雨棚的阴影中。
他又扫了眼对面紧闭的单元门,这个和尚,竟然在外面呆了一整夜吗
缘行要迈出去的又缩了回去,他摸着肚子想了片刻才笑着问“不知施主这里缺不缺帮忙的伙计工钱无所谓,管顿午饭就成。”
老板姓刘,无儿无女,老伴几年前也走了,在这里开店已经有十几年,生鲜店虽说比较忙活人,但周围的街坊也都熟了,跟谁都能聊上几句,怎也比独自呆在家中要充实。
一番自我介绍后,缘行正式上岗工作。这家店的地理位置远称不上好,店面也不大,但蔬菜水果都很新鲜,价钱合理,所以来往的顾客其实不少。
因为货品种类太多,缘行初时还有些手忙脚乱,可他记忆力不错,人也勤快,尤其是中午终于吃了三天以来唯一的一顿饱饭,更觉有精力了,补货与理货的工作越发熟练。偶尔老刘忙不过来,还能帮着称重收钱。
不是正规公司,当然没有八小时工作制,缘行需要从开门忙活到晚上打烊。
但这里能管一顿饭,老刘还允许他在店里过夜,而且对方在听说他的遭遇后,还预付了一天的薪水,让他到附近的小市场里买来的洗漱用具与换洗的内衣裤,这可着实帮了大忙。
夜晚,生鲜店关门后,缘行在卫生间换洗了衣服,找来废纸壳摊开,又在上面铺上老刘的被褥,打坐到深夜,才满足的睡下。
到达这个世界的第三天,他终于有了容身的地方。
转眼天亮,雨终于停了,老刘早早的开了门,缘行这时已经做完了早课。忙碌的一天又开始。直到午后才稍微清闲了一些。
缘行在店里巡视,忙着打理货物,老刘则拎着个小马扎坐到了门口雨棚下,与邻居们聚在打牌,度过下午的休闲时光。
可能因为天气转好,几个中老年男人一边打着牌,谈兴也显得很高,家长里短,吹牛打屁聊得不亦乐乎。
“呦,玩着呢”这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老刘闻言转头,见一个干瘦的白发老太太正缓缓的走过来。
他站起恭敬的招呼道“婶子怎么过来了”说着他将手里的一把臭牌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