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跪了下去“草民参见”
李瀛脚步不停,疾步来到他面前,直接一脚踢了上去,琴师豁然后飞,身影撞倒屏风落在地上,他不受控制地咳了一声,乌发散开,一缕鲜血自唇畔溢出。
李瀛却丝毫未有触动,冷厉道“拖出去,五马”
“我看谁敢”
云清辞的声音传来,李瀛发昏的头脑陡然冷静下来,他五指紧攥,蓦地扭脸看向他,眉目之间皆是强忍的狠厉“你要护他”
云清辞看向琴师,后者容颜苍白,长睫低垂,唇瓣那抹血色将他衬得格外可怜。
他快步走了上去,伸手去扶对方,后者却安静地躲开了他的手。
云清辞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害他至此,只能将手缩回。
他站了起来,身侧琴师挣扎着起身,重新跪了下去,嗓音沙哑道“草民有罪”
“你有什么罪”云清辞目光冰冷,直刺李瀛,下巴微抬,道“柳先生,既然是陛下动的手,还劳您扶阮乐官去太医院看伤,若他有了什么好歹”
他慢悠悠地道“本宫便与陛下和离,不呆在这无趣的深宫了。”
这个人质,他不当了。
李瀛脸色铁青。
云清辞十分满意。
看来他的确生怕自己回了相府,他放心地垂眸,阮怜又咳了一声,指缝间都是血迹,柳自如犹豫地看了李瀛一眼,硬着头皮上前来把阮怜扶了起来。
后者哑声道“多谢君后。”
云清辞没有答话。
他没想过李瀛会突然过来,也没想到他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以前的李瀛不是这样的,他待人宽厚,是个极能拎得清的人,何况上回还让阮怜喂他喝酒。
再不济,他也应该问清楚怎么回事,而不是上来就像被抢了食儿的狗,开始发疯。
下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云清辞站的很直,李瀛也站的很直。
他们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终于还是李瀛动了,他慢慢上前,来到云清辞面前,道“朕听说,君后喊了几个乐师来听曲儿,特想来凑个热闹。”
“陛下这话说的,怎么有些耳熟。”云清辞狐疑了一下,忽然笑了“想起来了,此前您寻乐姬作陪,臣赶到时,似乎也用的这个借口。”
李瀛呼吸微紧,道“你在报复我”
“报复”云清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汇,他道“我不过是寻乐师学琴罢了,就跟您当年一样,寻乐姬奏曲儿放松。”
“你学琴刚才他弹得那是什么曲儿”
“看来您听过这个曲子。”云清辞反问道“在哪儿听的,宫中可不许奏这个。”
李瀛的眸子潮湿了起来,道“武侯府,后院,在那里听的。”
“是么”云清辞眼中一片凉薄“宫里养了那么多乐师舞姬,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这件事,他前世到死都不知道。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放缓了声音,解释道“我从未做过对你不起之事,我去那里,是为了谈事情”
“顺便欣赏歌舞对么”云清辞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倒下的屏风上,道“陛下,我愿意继续做您的君后,是因为我留恋这里的权势。”
还有跟你母后的账没有算。
他说“我不在乎你要去找谁,但我希望我们相敬如宾,你我都很清楚这场婚姻意味着什么,既然是利益结合,我会踏踏实实做你牵制云家的人质,而你,负责满足我作为君后,所该享受的一切待遇。”
“你觉得我在拿你当人质”
“不然呢”
李瀛盯了云清辞半晌,再次上前一步,郁郁道“君后的待遇,可不包括饲养面首。”
“我从未做过对你不起之事。”云清辞偏头看他,神情比他更为认真“我喊他来,只是想学琴,顺便听个曲儿。”
“你拿我的话,来堵我。”
“有么”云清辞想了想,不无讥讽地道“可能因为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吧。”
李瀛在生气,也许吧,毕竟好好的一颗爱他要死要活的棋子突然不爱他了,心中总是会有落差的。
可云清辞知道,李瀛很快就会调整过来,他会重新审视自己这颗已经不再爱他的棋子。
李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并无声地欺近,云清辞没有躲避,李瀛的鼻尖几乎要与他撞上,呼吸都喷在他的脸上。
“你如此坦荡,向朕索要君后的权势,那么又何必与朕闹脾气,连侍寝都不肯”
“我可从未与陛下闹过脾气。”云清辞毫不相让道“何况究竟是我不肯侍寝,还是陛下不待见我,因为我上赶着侍寝而把我从床榻上甩下来的是谁”
李瀛一噎,道“所以你便去宠幸一个伶人”
“我再说一遍。”云清辞难忍怒意“我只是喊他来学琴,而且,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