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荨本来想,这样做会不会被豪族给排斥,连司俊也在犹豫,后来经过了系统里小伙伴们教导,他才知道,不用太担心。
第一,世族的人才优势和削弱,是后世人分析出来的,那时候的人实际上看得并没有那么透彻。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后世的人看了历史走向,才能理清并总结出这些结论。甚至当帝王在推行科举制的时候,也可能只是单纯想广纳贤才,并未想过这是挖世族墙角的问题;
第二,类似做法很常见,特别是在乱世中。周文王时,就广纳贤才,不问出身,亲自考核。春秋战国时,只要是叫得出来名字的英明诸侯,都曾经修建了各种建筑或者高台,以显示自己广纳贤才的决心,比如战国时期齐桓公田午时修建的稷下学宫,当时几乎容纳了所有诸子百家学派,是推动百家争鸣的关键。刘荨目前的做法与这些人并无区别。
只是这些措施都是争霸时的“一时之计”,益州的官吏们当然不会想到,刘荨是想将这些制度延续下去。
不过当这制度成熟稳固之后,就算有人反对,通过这个制度获利的人也不会同意。
当大量“出身不好”的庶族人才们进入了权利中枢机构,若士族门阀不将其完全接纳,他们为了自保,自会组建保护自己利益的另一个势力。
而士族门阀们都是骄傲的,即使有贤能之士会不看身份地位出身,客观评价对方。但士族门阀中的人太多了,只有“傲气”却没有匹配“傲气”的才学和眼光的人更多,有这些拖后腿的人,帝王只要稍稍有些心计手段,就不怕自己的官员们抱作一团。
对此,刘荨的老师,慕晏和宿谊特别有发言权。特别是慕晏,他本身是世族出身,却帮昱朝皇帝完善科举制,挖世族的墙角,分化世族内部势力,并且几乎没有遭到反对。
虽然慕晏所在国家已经完成了大一统,皇帝是凭自己打下的天下,实力和魄力都很足。但益州在司俊的管理下已经是铁板一块,又有外部压力,刘荨推行科举的处境说不定比他当初还容易些。
待刘荨重新组建了自己的朝廷,再将这制度推行到全国,就容易许多。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许多凶险,这就要看刘荨自己发挥了。
刘荨虽学了许多东西,但之前一直被囚于宫中,还未将自己所学用于实践,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
这是他第一次践行小伙伴们交给他的知识,虽然之前因为太紧张嘴上跑了一会儿火车,现在看来,也算是开门大吉,出师顺利
刘荨开始走神。
司俊瞟了一眼刘荨,知道他思维不知道发散到哪去了。
不过刘荨这模样倒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这大概是在于泽高压下练出来的。若不是司俊很了解刘荨一些小动作,也看不出来。
因刘荨一副侧耳聆听,十分认真的模样,官吏们“吵”得更厉害了。
司俊忍不住心里叹气。
在他手下,这群人还没这么吵。
那时候,他们还恪守着上下级的地位区别,说话虽有夹枪带棒,但并仍旧顾忌着身份。
现在他们大概心中已经将自己定位为上朝的大臣,皇帝的臣子,同等地位的存在了吧。
虽然他们本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之前谨言慎行的几人如今都放开了手脚争论,丝毫没有担心得罪望族出身的同僚的样子。或许他们心中已经潜意识接受了,自己将要跟着天子入主京城,干得好,就又是一个崛起的新世族,完全不必在意地方上的豪族。
说句丑话,益州的豪族算什么待天子之事传出,许多名门望族都会赶着入益州,益州的士族门阀的优势肯定会被冲淡。
天子可是要建立学宫,广纳贤才。
有图书馆,就算不想投靠势力的一些隐世贤才们,说不定也想过来看看。
说不得这学宫,会成为第二个稷下学宫,再开百家争鸣。
汉武帝时虽独尊儒术,但黄老之学和法家学说等思想并非就完全被压制住了。在汉末之时,其他学说也逐渐兴盛。毕竟儒家很多思想是国家统治已经平稳的时候才能实施,在战乱之时,还是纵横、法家、兵家等思想更符合实际。黄老之学,也能给一些因社会黑暗而内心痛苦不可自拔的人一些慰藉,更能让在战乱时仍旧能过得醉生梦死的士族门阀们用以装逼。
司俊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刘荨不过做出了一副广纳贤才的姿态,提出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什么都还没开始做,益州的官吏们已经将自己摆在了刘荨朝廷核心圈子的地位,一边十分赞成刘荨的决策,一边暗搓搓的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先占领先机,展露自己的贤才,让自己在大批量人才涌入之前,站稳脚跟。
说不定,这群人回家之后,立刻会提笔给有才华的亲朋好友,让他们赶快过来面圣。
或许,学宫还未建立,人才就提前涌入了。
司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在益州干了六年,从成就上来看,也算得上是明主。
但刘荨只需要做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