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栩川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看, 正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不由吓得往后一缩。
与此同时, 贺衍之也睁开眼睛,看见他也不以为意,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倦跟他打招呼“早”
“早”柏栩川无言问, “衍之, 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对方打了个哈欠,显然起床气十足,慢慢坐起来靠着床头回神,过了一会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回答道“这是我的床。”
柏栩川低头一看还真是。
他更惊恐地抓住了被子发出了灵魂疑问“我又为什么会在你床上”
这个问题问得好, 贺衍之心想。
他搓了搓脸,大致清醒了一点,想了想道“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昨晚的事。
这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啊。
柏栩川从贺衍之的神情中解读出了很多东西, 那眼中的幽暗仿佛是在指控他的始乱终弃,而神情中的不安就像在等待他的最后宣判。
难道我
昨天晚上
柏栩川努力搜索记忆。
那些断了线的片段在他脑海中努力拼凑出了这样一个大概。
他决定要放松。
于是他喝了酒。
然后他酒壮怂人胆,拍开了贺衍之的门, 对他这样那样, 再这样那样。
不对。
他明明是去试戏来哒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好像也不能说是什么也没有做
贺衍之观察着柏栩川的表情,发现他的微表情是真的丰富, 很适合做演员。
先是茫然, 再是心虚, 又松了口气, 紧接着又心虚起来。
这面部线条的表现力还是很优秀的。
可爱。
贺衍之对于脑海里时不时冒出这个词来这一点,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
他看了眼时间,问“你要起床还是再睡一会”
柏栩川刚刚自我整理完毕,此时不大敢跟他对话,于是低下头深沉道“我再睡一会。”
果断重新趴下,头埋进枕头里当鸵鸟。
贺衍之睨他一眼,轻笑一声,没在意地去了浴室。
等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柏栩川赶紧重新坐起来,心想他最好趁这个时间飞快赶往自己房间。
但是问题来了。
他衣服呢
柏栩川揉揉太阳穴,努力回忆自己昨天是穿着什么衣服上来的。
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浴袍。
对,他狂野又性感地穿着浴袍就上来了,还抱着瓶二锅头。
可是这大白天的穿浴袍下去,遇到人好像不大好这么想着,他眼睛四处搜索,我浴袍呢
然后他面色一变,目光终于落到了床尾边地上躺着的那几片可怜的布料。
它们已经惨遭毒手,粉身碎骨。
柏栩川
他捡起那两片布料,显然是毁得很彻底,根本不能穿了。
想了想,又动手扯了扯,纹丝不动。
牢固得很哪。
所以当时自己是怎么撕的
他脑内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他要求贺衍之帮他把这衣服脱下来。
但是贺衍之也解不开那个死结。
然后自己好像是很急。
于是贺衍之手一错,直接把衣服撕成了两半。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穿什么
贺衍之冲完战斗澡出来,精神奕奕,却见柏栩川呆呆坐在床上,手持两块布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衍之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他想了想对柏栩川说“我上去帮你拿衣服来换。或者你穿我衣服上去不过那有点麻烦。”
好像确实也只能这样了。
柏栩川只得道“麻烦你了。”
贺衍之深沉道“客气。”
柏栩川默默等了一会,顺了顺大脑里的记忆残片,确认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这酒没白喝,他们昨天最后的演绎绝对能过非秦那一关,而且他确信自己现在对情感和身体感受的体悟都非常准确。搞不好接下来就能打通任督二脉,越来越得心应手。
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还大。
柏栩川想起了自己昨天诚实的反应,整个人开始抖。
“这件事必须得”他颤着嘴唇想立刻给老夏打个电话,然而手下意识在枕头边摸来摸去没摸到手机对,他昨天根本没带手机上来。
贺衍之很快回来了,拿着他的衣服还有手机。
“我帮你带下来了,省得你待会再跑一趟。”
柏栩川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真贴心。”
贺衍之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柏栩川心不在焉地“应该的,应该的。”
贺衍之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