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的第一次夜探闺房以失败告终。d
倒不是大白坏事,大白原本就肯亲近它,后来打猎时祁景跟大白也培养了很深的默契,半夜听到他的脚步声,大白根本不会叫。祁景顺利地翻过后院门摸到许锦的院子,连院门都翻进去了,却败在里面的门前。正门插着,他撬进去肯定会惊动睡在次间的丫鬟。爬窗,得她从里面把窗打开才行,但现在夜深人静,他不敢贸然叫她,被丫鬟听见回禀了她爹娘,祁景怕亲事黄了。
他靠着墙静静立了会儿,期待大白会叫醒她。
可是大白再聪明也没聪明到猜出他来意的地步,那条傻狗,兴许还以为他就是过来看看呢。它不会管他在外面等多久,它只会事事把主人放在第一位。没有事,它肯定不会打扰小姑娘睡觉。
祁景摸黑溜回了家。
他一走,里面抬头望窗的大白重新把脑袋搭在地上,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日祁景准备带大白去山上打猎。定亲后祁老太太叮嘱他去许家时不能像往常那样直接进去,得先让门房通传,于是他就在外面等着。里面许攸听说了,亲自到女儿院里领大白,然后他都没出去,只让大白自己跑去找祁景。
看着孤零零跑出来的大白,祁景早习以为常,只是这次眼里里多了几分讽刺。不让他见她等着吧。
跟庞叔在山里逛了半天,祁景将满身戾气都撒到了那些猎物上,箭无虚发。
下午回来后,他也没下马,见大白进了许家便也径自回家了。
那边大白回到主人屋里时,许锦正在炕上无聊地翻书看,听到动静,她习惯地先检查大白是否受伤,检查完了,刚想继续低头看书,大白直起身子把前爪搭到了炕沿上。许锦以为大白想跟她玩,便去摸它脖子,摸着摸着终于发现大白是想让她看它左前腿了。她好奇地握住它爪子,细细一看,蓦地发现那雪白的毛发里绑着一根染白的竹筒。
许锦心跳加快,立即往外面瞅了一眼,确定两个丫鬟不会进来,她飞快取下竹筒,躲到炕里头偷看。
“今晚亥时,开窗。”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不容拒绝的霸道气势扑面而来,让她心慌,许锦好像看到了祁景那双幽深的眸子,为许久未见而郁郁,为即将抱她而火热渴望。
许锦悄悄把纸条烧了,坐在炕头,忐忑犹豫。
不开窗,她真的想他了,自定亲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也没能见到他。与之前他去院试的那个月连起来,整整四个多月,她只见了他两次而已,都没能好好说说话,问他府城是什么样,问他考试时都考了什么,每项成绩如何。
开窗哪个好姑娘会半夜私会男子呢,就算是心上人,那也不妥,再说被人发现怎么办
说实话,许锦的害怕彷徨多过期待,怕祁景被嫁人逮着,可时间不等人,天慢慢地黑了。同父母弟弟吃过晚饭回来,许锦越发不安了。
她看向外间。
今晚是玉珠守夜,玉珠是母亲身边的丫鬟,拨给她了,连名字都换了。跟容易受她摆布的宝珠不同,长她两岁的玉珠更像是个大姐姐,许锦有什么不对,玉珠会柔声提醒她。当然,如果许锦坚持已见,玉珠绝不敢不从,可许锦做不到那样无理取闹啊,她也没有底气。好比去后院跟祁景私会,若她非要打发玉珠走,这不是直接告诉旁人她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她只能乖乖的,像个真正懂事的大姑娘。
想到这里,许锦又有些不服气了,凭什么定亲了她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让她的紧张里多了点兴奋。
很快,外面传来玉珠歇下的声音,许锦趴在被窝里忐忑不安地等着,等大白提醒她祁景来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儿,夜里又是如此安静,许锦不知不觉犯困了,然后在她迷迷糊糊睡着时,大白用前爪唤醒了她。
许锦猛然惊醒,心跳如鼓。
知道祁景来了,她悄悄下地,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衣裳。她摸摸大白脑袋,让它守在屋门口警惕玉珠醒来,然后秉着呼吸挪到窗前。其中一扇窗只是虚掩着,许锦手搭在上面待了会儿,提着心慢慢打开。
外面有淡淡的月光,她看见祁景一身黑衣立在一侧,给她看的是侧脸。许锦莫名松了口气,从祁景这个姿势里感受到他的体贴。这样既能让她知道来人真的是他,又不会因为突然看到正脸而吓了一跳。
她推开窗时,祁景转了过来,慢慢走近,隔着窗看她。近了,模糊的面孔也渐渐清晰,毕竟很久没见,许锦忍不住盯着他多瞧了会儿,瞧着瞧着对上他幽幽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星光浮动,不刺眼,却迷人神智。
许锦被他看得低下了头。两人越大,她在他面前就越放不开,特别是这种时候,他眼神太火热,烧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许锦是怕被玉珠听见,至于祁景,她不知道
“让我进去。”她听见他这样说。
不是见个面说几句悄悄话就行吗,他还想进来
许锦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