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很喜欢祁景送它的骨头,就像小孩子新得了玩物一样,没玩够之前便不想松手,不管许锦去哪儿,它都要叼着骨头跟着主人,不肯乖乖把骨头留在屋里,生怕被谁偷走了。d可许锦歇完晌就要跟王嬷嬷学女红去了,若母亲瞧见这根骨头,肯定会嫌弃吧
看看在那边歪头啃骨头的大白,许锦想了想,将一只绣鞋丢去了次间。
“汪”大白立即奔了出去。
许锦迅速关上门,当大白叼着绣鞋急切地挠门时,她用帕子包起骨头藏在了梳妆台上,藏好了才去给大白开门。门一开开,大白就冲了进来,讨好地将鞋子递给许锦,等许锦接过去后,它摇摇尾巴,绕过主人去找骨头了。
没找着
大白嗅嗅地面,扭头看主人,黑眼睛里有浓浓的疑惑不解。
许锦有些歉疚,笑着招呼它,“大白走了,咱们去母亲那边”话没说完,就见大白颠颠跑到了梳妆台前,抬起前爪扒住柜子,想往上爬。爬不上去,它回头朝许锦叫,许锦装傻假意往外走,大白飞快跑过来,咬住她裙摆往那边拽,还用那双期盼的眼睛望着她。
许锦不争气地心软了。
骨头失而复得,大白并没有想为什么骨头会跑去别的地方,它开心地叼起骨头,跟在主人身后往上房去了。
上午读书,下午练女红,这就是许锦目前的生活。
王嬷嬷教许锦的时候,江氏只要没有事情,都会在旁边陪着。今日也不例外,那边一老一小轻声细语,她安静地坐在一旁,低头为丈夫绣荷包。以往绣样都是梅兰竹菊等文人雅士惯用的图案,这次她想绣对儿彩蝶上去。先绣了,什么时候送,看看再说吧
想到清晨那一番纠缠,江氏脸上又热了起来。
“夫人,”她身边的大丫鬟轻步走了过来,在门外细声禀道“夫人,赵武要去接老爷了,问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赵武就是许家那个年轻车夫的名字。
江氏听得发懵,停了手中针线,抬头问“谁让他去接的”
话没说完,许锦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她身前哀求“娘,今天爹爹回来吗太好了,我要去接他”
“别闹。”江氏心砰砰乱跳,按住女儿,听丫鬟回禀说是许攸吩咐赵武去接的,隐约明白了其中缘故。她不由自主看向一侧的王嬷嬷,见王嬷嬷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笑,细白脸庞顿时涨得通红。想说点什么,王嬷嬷已经替她做主回了丫鬟,那丫鬟见她没反对就走了,门口很快传来马车出发声。
“姑娘去陪大白玩吧。”王嬷嬷摸摸因为不能去接父亲而很是沮丧的许锦,笑着道。
不用闷在屋里,这也算是小小的安慰了,许锦嘴角翘了翘,向母亲请示,“娘,可以吗”
“去吧。”江氏被丈夫即将提前回来的消息震得六神无主,哪还有心思管教女儿,强自镇定地准了。等女儿走了,她再也受不住奶娘含笑的注视,起身逃到屋里面,坐在梳妆台前,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听王嬷嬷跟了进来,她背对她抱怨,“什么人啊,既然要回来早上为何不跟我说一声现在突然这样,我,我”
王嬷嬷是过来人,哪有不懂的,走过去站在江氏身后,将她双手拨开,露出艳丽如霞的脸庞。两人目光在镜中相碰,江氏羞涩地垂眼,王嬷嬷则慈爱地道“今日不回来,后天也会回来,有何差别老爷也是为你好,早上告诉你,我怕你连晌午饭都吃不好。”
江氏咬咬唇,她明白,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她羞得不行,王嬷嬷心酸得不行,怕惹江氏伤怀才忍着没有落泪。一转眼再过几年姑娘都快嫁人了,夫人竟然现在才体会到新嫁娘该有的忐忑紧张。她偷偷背过身,用袖口擦了眼泪,平静了才笑着掩饰道“好了好了,与其担心那个,还是好好打扮打扮吧,给老爷一个惊喜。不是嬷嬷替老爷说话,那种事情,咱们女人忍一忍就过去了,男人也能忍,但能老实巴交忍了这么多年的,我是没见过第二个。今晚你估计得受点罪,以后就好了,然后争取早点怀个小少爷”
“您别说了”江氏头都快埋到胸前了,恼羞成怒,起身把王嬷嬷往外面推。王嬷嬷止不住笑,边往外走边道“行行,你自己打扮吧,我去跟厨房说一声,省着她们忘了准备老爷那份。”
屋里江氏咬着唇角,羞涩又苦恼。
若她真的精心打扮了,他会怎么想若不打扮
她走到镜子前,看里面的自己,看着看着,转身去柜里翻衣裳。
夏日天长。
许攸回来时,日头还没落山,穿过树叶的阳光金灿灿刺眼。马车稳稳停下,他稳了稳心绪,这才挑起车帘探出身来,扭头就见宝贝女儿已经迎到了车前,身边跟着那只小白狗。门口那边,除了门房,便没有其他人了。
有点失望,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她紧张,他又如何能自在一整天都在想她,幸好今日学堂轮到背书,有两名训导负责盯着学生不偷懒耍滑就行,他这个教谕偷了一日闲,否则他都担心自己讲课时走神。
“爹爹,你今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