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话了,就是下了最后的决定。
李婆子虽然还处于震惊中,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立即地就去厨房灶上弄了温水过来。
替当家的弄了一盆儿,让他好生地洗漱一番,自己端着一小盆儿,去替自家热炕上的两个孩子去擦脸了。
这一擦,才晓得当家的郑重异常的原因,这两个孩子,只怕是富户里出来的吧,瞧这白嫩嫩的,比没出月子的小婴儿还水嫩几分呢。
心下也是叹息几分,仔细地将脸上头发上的枯叶收拾干净,瞧着他俩睡的还熟,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李老汉瞧着她出来,询问了一番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李婆子摇摇头,两人对视一眼,都颇为凝重。
他们又不是那些无知之辈,瞧着这样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如何会无端地出现在深山之中呢只怕是遇上了什么变故罢
暂且地,两人心里都带了些事儿,便沉默了下来。吴元泽与英莲两个,这一觉,睡的也不长,小丫头因为脚疼走不动了,一早儿地就爬上了哥哥的后背,早就睡过去了。吴元泽虽然蒙人所救,晕了过去,可是还是很快地就醒了过来。
瞧着自己又换了一个地方醒来,心下大惊,连忙地翻身坐了起来,可是脚上的伤口碰着了,疼的他眼泪就下来了。
外间的李老汉李婆子两个听到了里间儿的动静,急忙地撇下了手上的活计,去了里间儿。
“娃子,你醒了,可有不适”
李婆子慈眉善目地问道。
“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在这里”
吴元泽却是不敢大意,蹙眉问道。
“你这娃儿,忘记我了。”
李老汉急忙地出声道。吴元泽这才看见了隐在暗处的李老汉,神色间平和了许多,问道,
“老爷子,这是哪儿”
“这里是王家庄子,你们怎么会在山里的”
固然地,吴元泽怕自己遇上歹人,这李老汉也怕自己惹上麻烦啊,自己一家子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家人,可别闹到最后,家破人亡就不好了。
吴元泽虽然人小,可并不傻,瞧着这老两口倒也不想坏人,便神色黯然了下来。
“我们元宵那日在外面看灯,却不想,被拐子抓来的。好容易地,我和妹妹逃了出来。”
听了这话,李老汉与李婆子两个都是大惊又大怒,
“那些伤天害理的狗东西,真真儿是该死啊”
李婆子嘴里诅咒道。
“行了,你先别吵。你这娃子,可晓得你家的住处”
“老爷子,我们是姑苏城里的,家住葫芦庙旁。”
听了这样两句,李老汉算是放心不少,只要知道家里,父母长辈的,这就好办许多了。
吴元泽其实压根儿就没自己这个小身子的父母长辈之类的记忆,全部都是自己的记忆,如今,他也只能往甄家说了,先将这小丫头护送回去了自己再说吧。
打定了主意之后,吴元泽复又开口道,
“老爷子,您能送我们去苏州城吗虽然家里不富裕,可是我们兄妹二人是父母的心头肉,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着急呢。”
听了这样文邹邹的话,李老汉更加地确定了这个孩子出身不一般,这才几岁的孩子呢。就这样条理分明了。
“你放心,明儿一大早,我就送你和你妹妹进城去。”
吴元泽闻言,果然大喜,对着李老头就鞠躬一番,以示谢意。
“老头子,你这样”
“放心吧,儿子今晚和儿媳从亲家回来,明儿他不是正好儿地要进城么,就让他带上吧,总之是行善积德之事。”
“唉,我说不过你,这样也好。瞧着可怜的紧。”
听了老两口的这样几句对答,吴元泽才算是放松下来了。可是脚上的伤口疼的厉害,小心翼翼地将那双不合脚的破鞋子拉拔下来,吴元泽硬生生地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李婆子端着半碗清汤寡水一般的米粥,走了进来。
瞧着他鲜血淋漓的一双小脚,竟是有些不忍直视,再看着他疼的满头是汗,立即地就心软起来了。
将那碗粥放下,转身出去了。他们农家人命贱,生病了也瞧不起大夫,可人的智慧真是无穷的,总会有法子的吧。日常的跌打损伤,总要有些法子治疗不是。
老祖宗留下了许多的偏方儿,农家人总知晓一二的,将自家积攒下来的那些药材弄了些出来,挑挑拣拣地,找了半把,又转身进了屋子。
吴元泽正对着自己的伤口发愁呢,就瞧见了那婆子进来了,露出一口黄釉的牙,笑着道,
“哥儿别怕,咱们有偏方。”
说着,就从嘴巴里将自己嚼好的药材吐了出来。佝偻着身子,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敷到了吴元泽的双脚上。
虽然被恶心了个半死,又疼的要命,可是吴元泽心下还是十分地感激的。自己落难之时,有这样无私之人相助,自己一定要好好儿地记着人家的恩惠,日后有能力了,将这份儿恩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