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间购买入山的必需品,吃过午饭,展翼开着租来的suv载着青岫上路。
巴蜀群山,嶂远溪深,涧峡险邃,水气蒸腾笼于山间,如雾如霭,似幻似真。
青岫望着山云最深处,一颗心落不到实地。
既希望青峤就在那里,又希望他不要在那里。
蜀道难,近一百公里的山路,辗转迂回,开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黑三儿的两个小弟收到展翼的信息,提前等在山脚,正蹲在大石头上看两条蜈蚣打架,就见一辆车风尘仆仆地由远及近,到了跟前儿停住,驾驶室门开,迈出一条大长腿来。
“展哥”两个小弟上来招呼,又见副驾上下来个肤白貌美的小年轻,不由多看了几眼,问展翼,“这位是”
“叫嫂子就行。”展翼一本正经开玩笑。
青岫“”
小弟“嫂子好”
青岫“青岫。”
小弟
小弟“嫂子好清秀”
青岫“”
“村子就在山顶,得爬一阵儿,车只能先放这儿,路陡不好走,不过山顶地势倒是挺平坦。”小弟们在前带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落叶堆积的石阶往山上走,“这村儿叫大塚村,说是古时候在这山上发现过一座大墓,村名儿就是这么来的。”
“喔,原来是穹窿地貌啊。”展翼仰头向上看了看。
“那是啥”小弟问。
“一种凸出于地表的帽状高地,山顶通常较为平坦,”展翼道,“尤其巴蜀这边,有一片大规模的古寨就位于这些穹窿山的顶上,据说是古先民为避战乱躲到这儿的。”
“怪不得那村子建着两层门楼呢。”小弟说。
展翼边走边掏出手机翻查,却没能查到大塚村这个名字。
“这地方没有含在任何旅游路线里,”展翼对走在身边的青岫道,“网上也查不到关于这个村子的任何信息,不过从它的地理位置来看,算得上是相当避世了,这个村子很可能是个保留了原汁原味儿的真正的古村。”
青岫点点头,潮热的天气和爬山出的汗让他额前头发又微微蜷了起来,像是刚被母猫舔过的小猫脑瓜顶上嫩软的茸毛。
展翼伸手,在他额上揉了一把,掌心抹去上面的微汗,顺便把猫毛搓得掀起来,露出下面白皙光洁的额头。
“”青岫看他一眼,抬手把头发理下来。
噢,发型不能乱。展翼直乐。
乐完了发现那只修长秀气的手拿着一包什么伸到了自己的身前,是什么
喔,面巾纸。
展翼笑着接过来,抽出一张,先递给青岫,又抽出两张,给了走在前头的俩小弟,最后抽出一张揩了揩脑门上的汗,再把青岫刚用过的纸要过来,两张纸叠在一起,塞进裤兜里。
最后回手一掏,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了一把折扇,展开来,徐徐扇着风,吹得青岫额前的发丝再次扬起来。
青岫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扇子。
侧目看了看扇面,上面浓黑大隶写着“xx快捷酒店欢迎您”。
“”
日落前,终于攀上了山顶,穿过小弟口中的那两道门楼,一片黄土墙、灰瓦片顶的民居就坐落在不远处的松林与菜畦之间。
“见过峤哥的村民就住那一家。”小弟指着村落里其中一所民居,话音刚落,就见“嫂子”快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礼貌的催促。
这眼神好难让人拒绝啊。小弟连忙加快步伐,四个人须臾到了那户人家门前,敲开屋门,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面带疑惑和警惕地看着几人。
小弟上前哇啦哇啦飚出一大段方言,对方也哇啦哇啦回了一段儿,展翼听了听,见缝插针地哇啦哇啦问了几句,三个人就这么原地哇啦了起来。
青岫和另一小弟在旁听得二脸懵比。
竟不知道展翼居然还会巴蜀这边的方言青峤说他走南闯北四海为家,果然如是。
青岫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发尾下那截修长的颈子,颈子上布着一层薄汗,黑t恤背心处却已汗湿了一片,紧紧地贴在肩胛骨上,勾勒出两扇硬朗漂亮的线条。
青岫动了动指尖,垂眸待了一会儿,而后抬手,捏住他肩胛骨下悬垂的衣料处,轻轻抖了一下,抖开了被汗贴住的部分,正往回收手,却被他向后一伸胳膊,准准地把手捞住,指肚儿在青岫的掌心轻轻揉了揉,然后就这么握着,脸在前头继续哇啦。
察觉到旁边那小弟暗挫挫投过来的视线,青岫有些窘迫,往回抽了抽手,没能成功,只得硬着头皮这么待着。
好容易哇啦完,那瘦小的村民从屋里迈出来,一边比划着一边往后头走,展翼便拉着青岫同两个小弟一起跟上去。
“他说老峤在这儿待了大概有四五天,”展翼告诉青岫,顺便调整手姿,用自己的五根手指夹住他的五根手指,“那四五天里,老峤借住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