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要祭祀五牛神,还要举办盛大的庙会,规模甚至影响到了附近十里八村。”
“比较怪的是,”村长的声音低沉下来,口中喷出的香烟缭绕在陈旧的堂屋空气里,“每年三月二十七的夜晚,村子里总会出事,巫师说,这就是五牛神给人们的惩罚。人们一生行事,有时难免得罪神灵,就会被降下祸端。
“于是,巫师想了个办法,让大家在这一天晚上将脸上涂抹油彩,画得越不像自己越好,这样五牛神就认不出来了,或许能逃过一劫。这件事情越演越盛,每年这一天太阳下山之后,全村人都会给自己脸上化妆”村长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传说是教人向善,大家不知从自身去端正自己,而是想出画个面具防止被神灵看到,这个出发点本来就是错的”
长根急得直磕头,低声急道“爹啊,可不敢这么讲啊。”
一旁的展翼和青岫也都听明白了,青岫又想起那些枣花馒头贡品,难怪被制作成了青草的样子,且又美其名曰神仙草,原来是要供奉给牛神的。
“爹,您就扮上吧您就当是陪大家玩还不行吗英英姐每次都能说准今儿晚上还得走一个”凤花也磕起头来。
他们口中的英英姐应该是这个村子里的神婆。
“到了这个日子,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会化妆吗”展翼想起了在田间遇到的那几个农妇,她们当时的样子轻轻松松,完全看不出紧张。
长根解释说“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还好说,毕竟被牛神带走的都是些年老体弱者,但我爹年纪也不小了,我们是担心他老人家”
凤花看了看展翼和青岫,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冲着两人磕起头来“两位客人,你们就劝劝我爹吧”
青岫实在不擅应付这样的场面,急忙将身子转到一边。
展翼见这小两口十分固执,也没再多说,而是打开屋门走到院子里,只听到院子里有开车门的声音,很快展翼就回屋了,手里拿着加油时赠送的那一盒面膜。
“村长大叔,咱也别让儿女太操心了,长夜漫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敷个面膜美个容”展翼笑着开始拆面膜盒子。
凤花听了也笑着点头“这也算这也算谢谢大哥的好点子了”
第二日清晨,村长起床,也不知是面膜真起了作用还是心理作用,感觉脸部皮肤似乎光滑细嫩了一些
村长接到了电话,说是村西头的一位孤寡老太太昨晚上心脏病犯了,也去了。
村长去这两户人家吊唁之后,天还尚早,便带着展翼和青岫去看村子里的壁画。
“牛神祠”是三间高大的石垒房屋,周围设立了铁栏杆,据说是被作为古建筑保护起来了。
但在保护栏的外面还是摆满了贡品烧纸等等,显然是这几天刚刚烧过纸。
“虽然上头三令五申,但人们还是年年烧。”村长叹了口气,“加了保护栏之后,人们就在栏杆外面烧。”
青岫看了看旁边立的石碑,这座“牛神祠”距今已有九百多年了。
壁画就在“牛神祠”里面。
村长用钥匙打开了保护用的铁栅栏“二位尽量不要用手碰,我私自给你们开门的事也别对外讲。”
“哎,放心吧大叔,我们就只拍照”展翼答应着,又问道,“我还想打听一句,之前有没有我们的同行来咱们村拍过壁画”
“反正我当村长这几年没听说过,也有从城市里来这边玩儿的人,但像你们这样专业背着相机来摄影的没见过。”村长说。
“牛神祠”的门被轻轻推开,外面的光线正好打在神像上,那是一座人身牛首的石头神像,五只牛首排列在人身之上,雕工惟妙惟肖。
壁画就画在墙壁上,保存较为完好。
很快青岫就从壁画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比普通人要矮上两个头,穿一件深色的大袍子,面孔长在胸前,画着浓浓的白妆。
几乎每幅壁画上都会出现这个人。
听了青岫的询问,村长解释说“这就是我们村历代的巫,虽然我不赞成他们搞迷信,但这世上有些事儿就是说不清,就是怪。我们村的巫就是这样,占卜特别准,而且一代一代地就这么传下来了。”
“怎么传下来的他们是同一宗族吗”青岫认为这些巫的样子可能是某种遗传的疾病。
“不是同一族,每一代的巫活的岁数都挺大,基本都是90岁靠上,还有活到120岁的。他们终身不婚,长得和咱们普通人也不太一样,有的是生来残疾,也有的是生下来正常长到个几岁就突然得了什么病,落下残疾,然后就慢慢无师自通会了占卜。这些人有男有女,并不同宗,也不授艺。那种传承就像是在咱们看不见的什么世界里进行的越扯越远了,不提了。”村长站在一旁不再吭声,看着展翼在那里拍照。
展翼拍完照片,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奇怪的巫师形象“大叔,照您这么说,咱们村里现在就有个占卜特别灵的巫师”
“对,就是英英姐。”村长道出了巫的名字。
青岫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