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一不小心让那边的人抓住了小辫子,咱们多年的绸缪就要毁于一旦了。所以牛家,绝对不能留”
牛家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有了贰心,绝对留不得。
昭王知道太皇太后一向比他有决断,因此顺从地点点头,“我听皇祖母的。”
“嗯,以后有事多跟毅兴商议。他如果有这个才干,又是你的小舅子,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太皇太后放下手里的茶盏,“事不宜迟,你赶快去布置。”
昭王起身。对太皇太后躬身行礼,离开了安和宫。
牛大朋在外面奔走了几天,实在有些扛不住了。还是想找王毅兴去求求情。
这一天,他回到自己家。马上来到牛小叶房里,低声问她“你跟毅兴,是真的好上了”
牛小叶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早说了大哥怎么还问”
牛大朋揉了揉额角,瞥了牛小叶的肚子一眼,“你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从那一晚之后,也过了有半个月了。
如果有了孩子就好了。
有了孩子,他才敢跟王毅兴说插手军需的事。不然他真不敢说。因为后果太严重了,他不能承受
“不适没有啊,我身子很好,吃得下,睡得着。”牛小叶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说”牛大朋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你会不会有毅兴的孩子”
牛小叶的脸色一下子很不好看,她闷闷地摇摇头,“不会。”因为她的小日子刚过去不久。
牛大朋顿时失望极了,知道没法找王毅兴了。
没法子了,为了活命。牛大朋一咬牙,瞒着牛家别的人,自己做主。在短时期内贱卖了牛家所有的产业,最后还借了高利贷,将车水胡同的房子也抵押上了,才弄到所有的银子,给吴国公府交了上去。
交完罚金的当天晚上,牛大朋将牛家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吃最后一顿饭。
“各位,这房子已经抵押出去。我们家所有的银子、产业,都没有了。还有一些债务,暂时无力偿还。明日有人要来收房子。大家吃完这顿饭。回去之后,就打包行李。咱们回乡下的祖屋去住吧。”牛大朋举着酒杯说道。
牛家人一片哗然,牛家老爷子老太太一听他们连以前的一些家底都赔进去了,马上就晕了过去。
席间顿时一片混乱。
但是牛大朋这么多年都是牛家的当家人,他说一不二,底下的那些人虽然对他不满,但是他已经把事情做出来了,他们不满又有什么用
这顿饭对于牛家人来说,就跟散伙饭一样,吃得没滋没味,凄凄惨惨。
只有牛小叶不在席上。
这些天,她也千方百计要去见王毅兴,但是从来就见不到他的人。
所以这一天她发了狠,去王毅兴新家的宅子门口等着,结果等了一夜,她既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也没有看见人进去。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终于垂头丧气离开了那所宅子,回自己家去。
等她跑回自己在车水胡同家的时候,突然发现家门口围了一大群人,还有没有散去的浓烟和焦糊的气味。
“出了什么事”她跌跌撞撞跑过去,推开人群。
“咦这不是牛大姑娘她回来了大人,抓她赶快抓住她牛家人死光了,就剩她一个人,那些债务,要她偿还”一群人打着牛大朋打的欠条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将她扭着胳膊,送到官府。
牛小叶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银子没了,家里人都死了,现在连债务都要自己偿还
她被那群人扭送到了官衙,先验明她的身份,又让她去认领牛家人的尸体。
原来牛家一百多口人,昨晚居然被一场大火全烧死在家里了
牛小叶吓得浑身发抖,“不要不要”她大叫着,在公堂上说道“我要见王毅兴我是他的人他一定会帮我他是昭王的小舅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那衙官无法,只好命人请了王毅兴过来。
“王大人,这女子说她她她与你有染,说你会救她,牛家欠下的这些债务,请问你是不是扛下来”那衙官笑着问道。
王毅兴微微一笑,摇头道“大人,这种话,我其实不想说,说出来,总是对她名节有损。她做白日梦,大人也信么”
“你说什么什么白日梦”牛小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能这样说你不是心里有我你明明要了我”
王毅兴淡笑着摇头,有些疲惫地道“牛大姑娘,我确实对你没意思。我说过很多遍了,你怎么总听不懂呢”说着,他对衙官一拱手,“如果大人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那衙官当然不能留他。
牛小叶口说无凭,是不能当做证据的。
他把王毅兴叫来,也是走个程序。
看着王毅兴离去的背影,牛小叶失神地瘫在地上。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铁石心肠了
堂上的人都鄙夷地看着她。
那些被打了欠条的人怒不可遏